第198頁
洪喜兒愣了愣,「那不一樣吧。」
「有什麼不一樣?男人女人不都是人嗎?男人有的感情女人一樣會有。男人會喜歡上男子,女人自然也會喜歡上女子啊。」
「不是。」洪喜兒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大膽言論驚得不知該怎麼表述,「我的意思是說,那些高官大夫,大多也只是貪圖一時新鮮吧,畢竟沒聽說誰娶個男妻子,更沒聽說誰家中只養一房孌童。」
陸棠一想了下,「倒也是,在對待感情專一度上,女人確實更好一些。再說了,他們那些人怎麼會為了區區一份喜歡耽誤自己的仕途呢?更何況還有所謂的傳宗接代,娶個女人放在家裡為自己生兒育女料理家事,可不耽誤自己在外面花花草草男男女女的尋歡作樂。」陸棠一輕蔑一笑,她生活的那個時代和接受過的教育,對這樣的人自是十分不屑。
「自古男子多薄倖,三妻四妾是尋常,更遑論王公貴族之中。」洪喜兒說著,忽然瞥向陸棠一,「郡主娘娘,我發現你好像懂得很多嗎?」
陸棠一趕緊換了副表情,揚起小臉沖洪喜兒呲出一排小白牙。「見多了嗎,但我可和他們那群渣仔不一樣,我一生一世只你一人的。」
「你呀。」嘴上嗔著人,心裡卻美滋滋的洪掌柜摸摸小陸的腦袋,「就會哄我,快說正事,你打算怎麼辦?」
陸棠一摸摸下巴,拉過她的手,「走,找高人相助。」
三樓客房。陸棠一拉著洪喜兒帶著漠城敲響元懌的房門。
「咚咚咚!」開門的不出所料,當阮舒月出現在門裡時,陸棠一沒有一秒遲疑,「阮姐姐,七娘醒了嗎?我們有事找她商議。」
阮舒月自然的接受了來自對方妹妹的請求,並給予放行,「醒著呢,進來吧。」
房中只有四張凳子,元懌棠一和漠城圍坐在四方圓桌旁,洪喜兒則陪著阮舒月坐於軟榻上喝茶吃點心。「舒月小姐你嘗嘗,這是菱初新做的雲泥糕。」
陸棠一剛要說話,一聽雲泥糕,眼珠子便往那偏。對面元懌和漠城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在看到那一桌子花花綠綠的糕點後,元懌暗暗翻了個白眼,「你餓了?」還是給她留點面子吧,孩子大了,這麼多人在直接說人饞了不好。
「還好還好,我們說正事。」陸棠一清清嗓子收回視線,不過她那兩聲「還好」說的聲音可不小。阮舒月掩嘴一笑,拿起一塊雲泥糕後將碟子向前推過,對洪喜兒一點頭。
「見笑了見笑了。」雖然這麼說,洪喜兒還是將糕點盤子端到陸棠一面前,「吃完自己來拿。」
「嘿嘿。」陸棠一高興了,拿過糕點咬一口,開始將房念禾說的事一一道來。
原來,房家通過周武尉的門路串通軍司上官,上官剋扣軍餉,用極低的價格購買軍糧,按理說就算給最次的陳糧谷也不至於完全無利可圖,可房家家主利慾薰心,陳糧谷都用瀕將發霉或者已然壞掉的不說,還往裡摻雜沙石。這次攻打蠻般大敗,想來邊境十萬大軍緣何就打不過五萬蠻般兵?兩軍交戰,糧草兵器鎧甲樁樁件件都需要用錢,連最起碼的吃食都敢如此剋扣濫用充數,更遑論其它?
陸棠一說到最後恨恨咬了一口糕餅,「內中貪腐,官員只知中飽私囊毫無家國大義,害的無辜將士枉死,黎朝大敗於蠻荒之國,流民失所生靈塗炭,不僅僅一個小小房家,這背後多少人該死!」
元懌手指輕點了兩下杯蓋,目光深深,聽聞半晌卻一直不語。
漠城雖是江湖客,但一身俠氣風骨,見不得百姓受苦國土被侵。「棠一,你說,需要我來做什麼?」
陸棠一喝口茶水,「師傅,我是這麼想的,房家做了這種營生定會留下把柄,或往來接洽書信或帳本流水,我想請你潛入房家家主的書房中,找找有沒有這樣的證據?」
「好!」漠城一拍桌子,「我今晚就去。」
「倒也不用這麼著急。」陸棠一趕忙擺擺手,看向一直沒說話的元懌,「元懌,你有什麼想法計策,一塊說出來參詳參詳。」
「我同意你說的,往來定會有書信,只要不蠢上天都知道給自己留個保命符,殊不知這保命符有時往往也是奪命咒。」
「好。」得到元懌的支持,陸棠一衝漠城一抱拳,「師傅,今日您好好準備下,明晚就看你的了!」
漠城點頭應下,幾人又說了些具體事宜以及需要注意的事項,陸棠一把印象里什麼密室暗格機關同漠城一一說了,還讓他千萬小心暗器。聽得漠城都忍不住露出笑模樣,「棠哥兒很有江湖經驗嗎。」
「嘿嘿,一般一般。」十分有江湖豪氣的沖人一抱拳,陸棠一又去瞧元懌,見她眉頭始終微蹙,隱隱似有憂慮,便問道:「元懌,你覺得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嗎?」
「軍糧摻壞米這事,房家做了多久?」
陸棠一仔細想了想,「房家和周家結親差不多是三年前?」說著她看向洪喜兒,後者沖她點點頭,她才繼續道:「最早也就三年前吧。」
元懌眯起眼,手指忽然重重一點茶蓋:「你還記得六王叔是因為什麼被削去的兵權吧?」
陸棠一一愣,好好的怎麼說起陶依父王來了?
「當時說六王叔貪墨軍餉,我們哪有人相信?素日先皇賞下來的東西都要全部分給手下將士的人,怎麼會貪墨兵士們的錢糧軍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