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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妮也看出來了,他們此刻面對的敵人是一個很不一般的敵人,連麥考夫看起來都很害怕她。
在絕對的智商碾壓面前,大英政府變成了他口中經常嘲諷的金魚。做金魚大英政府是不習慣的,難免惶惶不安。
不過珍妮卻很鎮定從容。
對方有智商碾壓,她有武力碾壓啊。
過往與莫里亞蒂的數次「友好交流」,讓珍妮總結出一條血淚經驗:面對變態,能動手就儘量別說話。
以前是她想差了,什麼人類太脆弱,她應該先禮後兵,能不動手就不動手,實在愚蠢得沒邊了。
試想她若在第一次見到莫里亞蒂的時候就乾脆利落地將他解決掉,那得省去多少麻煩啊。
珍妮並不知道,人類的世界就像一株枝枝蔓蔓的大樹,砍去了莫里亞蒂這一枝,還會有別的枝蔓生長出來。人只要活著,總是無法避免麻煩的。
但珍妮不去想這些。經驗讓人成長,也讓貓成長。
成長之後的珍妮知道怎麼對待一個跟莫里亞蒂一夥的變態。
她拉了拉夏洛克的手,對他說:「你等我一下。」
語氣就像她出門前忘了什麼東西要回去拿,或是去買一份炸魚薯條一樣輕巧。
話音剛落,人就在原地消失了,同時夏洛克三人聽到歐洛斯那裡傳來隱約聲響,然後是說話聲。
「我知道你的能力,」看到驟然出現的珍妮,歐洛斯一點都不驚訝,「你預備殺死我嗎?」
殺死她確實是一個一勞永逸的好方法,不過珍妮沒打算殺死她。
長這麼大珍妮只殺過一個人,就是莫里亞蒂。殺人的感覺並不怎麼好,她又沒有自虐傾向,所以不大想回味那種感覺。
打她一頓雖然解氣,但似乎又不太保險。
過往的經驗告訴珍妮,變態這種生物,擁有一種令人驚奇的鍥而不捨的精神,這次將他打跑,下次他還能找來。
雖然珍妮對自己的體力和武力都很有信心,不介意一直打下去,直到將其打服為止,但被變態糾纏到底是一件很麻煩的事,她怕麻煩,更怕給夏洛克添麻煩。
所以珍妮想了一個萬無一失的方法——將歐洛斯打暈,再用法術將她的腦子修一修,幫她刪除一些應該刪除的記憶。
這個方法還是受了夏洛克的啟發,珍妮都快忘記自己還會這麼個法術了。
還是從前她和虎大王闖了禍,她說要是能有一種法術可以改變人的記憶就好了,這樣就能讓小黑忘了他們闖禍這回事。
虎大王當時聽完看了她一會兒,說,有。
只是隨口一說的珍妮沒想到真的有這麼「實用」的法術,懷著興奮的心情勤勤懇懇地學會之後,就雄赳赳氣昂昂地去找小黑了。沒有看到身後虎大王一臉目送烈士的悲壯又隱含期待的表情。
結果當然是沒管用,還被罰得更慘。小黑的修為遠在她之上,要被她偷襲成功,他也不用做林子裡的無冕之王了。
那之後她深受打擊,就沒再使用過這項技能。
珍妮在腦子裡回憶了一下虎大王當時的教學要點,這個法術的印契怎麼結來著?咒語也記得不大牢靠了。虎大王好像還特別叮囑過,這個法術使得時候得十分小心,如果稍有差池,很可能會徹底擾亂大腦記憶,造成不可逆轉的後果。
珍妮眯著貓眼睛睨了一眼面前的人類,儘管不喜歡這個人,珍妮還是誠心誠意地期盼自己的法術靈光一點,不然這個人就從變態變成傻子了。
不過話說回來,變成傻子也算一種一勞永逸的辦法吧。
珍妮很和藹地沖歐洛斯笑了笑。
另一邊的夏洛克等人卻將她們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準確的說是歐洛斯一個人在說話,珍妮堅決貫徹不跟「變態」廢話的經驗教訓。
麥考夫急吼吼地說:「你不能殺她,珍妮!她也姓福爾摩斯,是,夏洛克的妹妹。」
麥考夫很清楚,這種時候,只有夏洛克才能約束珍妮。
夏洛克看了麥考夫一眼。自從踏上謝林福德,對歐洛斯的恐懼已經使他親愛的哥哥喪失了基本的判斷能力,否則他不可能不知道,珍妮不會殺歐洛斯。她不會殺任何人,就連莫里亞蒂都是一個意外。
她只是一隻哪怕張牙舞爪地發脾氣,也會記著縮起自己鋒利的尖爪,不會真的傷害別人的小貓。
他的貓。
珍妮目瞪口呆地聽完麥考夫的話,愣愣地看了歐洛斯許久,這下她不想跟「變態」廢話也得廢話了。
珍妮臉色不太好地問:「你真是夏洛克的妹妹?」
歐洛斯笑盈盈地回視她:「有什麼區別嗎?血緣不過是生物賦予自我的一種情感牽絆,它除了在基因學和遺傳學上具有一些科學研究的價值之外,毫無任何意義。由血緣形成的親屬關係也只是人類脆弱心靈的一種慰藉。更何況,」歐洛斯停了停,笑意加深,「夏洛克小時候改寫了自己的記憶,他已經將我忘了。」
珍妮的神情頓了一下。
歐洛斯像猛然想起什麼,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看著她:「我想你一定明白我的意思。」
作為同樣被遺忘的一員,珍妮當然明白歐洛斯的意思。
雖然每每想起夏洛克將她忘了有點難過,可是珍妮從前沒有想過,原來這點難過中還夾雜著一點特別。不然夏洛克為什麼沒有忘記別人,偏偏忘記她了呢?可見她對他來說是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