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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很大度地表示:「不用全部都說,就只重複後面那一點點就行。」
夏洛克將她從身上摘下來,伸手牽著。
珍妮也不反抗,很配合、很聽話地自己站好,眨巴著一雙碧綠的大眼睛看著他,臉上的笑比花還好看,一副洗耳恭聽的乖巧模樣。
福爾摩斯先生一句話就轉移了話題:「餓不餓?」
珍妮後知後覺地揉了揉肚子。心情不好嚴重影響了她的食慾,從昨晚到現在,她都沒吃什麼東西。現在心情一好,飢餓感也跟著一起回來了。
兩人走出那片珍妮用法術罩起來的林子時,外面已經是夜色幽悄,月似白霜。
晚風颯颯,一片熬過寒冬卻沒有熬過初春涼意的枯葉,悠悠然自枝頭飄落。
一步之差,夏洛克立刻感覺到明顯的溫差。
珍妮已經把他的手拉過來哈了一口熱氣,抬頭問他:「冷不冷?」
夏洛克很安靜地看了她一會兒一貫冷淡的眼底變得柔軟,搖搖頭,大手包住她的小手,一起揣進他的大衣口袋裡。
走了一會兒,夏洛克感覺到,他的掌心處升起一陣暖流,像一團柔和的火焰,順著他的手臂一直傳遍全身。
他瞭然低頭,對上一雙笑彎了的眼睛,衝著他眨了眨。
珍妮其實一點都不是細心的人,可是對他,總是再小的細節都能想到。
回到貝克街,珍妮被哈德森太太抓著念了半天,警告她以後生氣歸生氣,但再不准離家出走,否則扣她一個月口糧。
壁爐里的火燒得暖融融的,珍妮一邊吃著房東太太早就給她備好的炸魚薯條,一邊連連點頭,十分誠懇地承認錯誤,並保證絕不會再犯。
晚上又能跟夏洛克睡在一張床上了,珍妮想想自己昨天晚上居然因為一個不認識的女人和一段搞不清楚前因後果的視頻,就獨自一個人在客廳里可憐巴巴地枯坐了一夜。
珍妮覺得她當時的貓腦袋可能被門夾了。
在珍妮還是一隻小貓崽子的時候就明白一個真理,那就是,想要的東西只能自己努力去爭取。想吃魚,就自己跳到河裡面去抓;想吃兔子肉,就自己到兔子洞逮——雖然至今還沒逮到過吧;想做林子裡的「貓霸王」,就自己努力打架上進——雖然至今修為還是比不過虎大王和小黑吧……
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態度!態度!
可是這次遇到的這樁事,她不光沒有爭取,還非常消極怠工的無所作為。可見她的貓腦袋不光被門夾了,還被夾的不輕。
窩在夏洛克懷裡美美地陷入睡夢之前,珍妮打著哈欠很爭氣地想,跳出來一個半個的女人跟她搶夏洛克有什麼要緊,這正說明她相中的男人太優秀了。越是此種情況,越是需要她拿出態度去努力爭取的時候。
雖說現在已經爭取過來了吧,但人類不都喜歡說打江山易,守江山難麼,儘管她現在打下來的不是江山,而是美人,但道理是一樣的,她得拿出態度守住她打下來的「美人」……
端正了態度,下定了決心,珍妮很放心地找周公去了。
屋外夜風寒涼,似乎還有敲擊在玻璃窗上輕微的噼啪聲,像是落起了夜雨,但她很暖和,那些風和雨一點都吹落不到她身上,這樣窩在夏洛克身邊,她感到分外安心。
珍妮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貓。
若不是前幾日和夏洛克那一場莫名其妙的彆扭,她一直都很幸福。
現在她又過上了每日吃吃喝喝和夏洛克黏在一起陪他吃飯、睡覺、查案子的美好生活。
她很滿足。
有一個人類說,貓如果幸福了,人就幸福,人幸福了,這個地球就會幸福。
這一定是一個很睿智的人類,因為這是珍妮聽過最具真知灼見的話。
作為一隻貓,珍妮已經幸福了,她覺得作為人類的夏洛克也很幸福,尤其最近接連發生了好幾樁能讓人提起興致使他不那麼無聊的案件,夏洛克很高興。
其實某些報紙、電視媒體們私心裡也挺高興,沒有吸引人眼球的案件,他們每天的頭版頭條都不知道寫什麼。珍妮覺得他們是最唯恐天下不亂的一類人。不過這些人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因為連續破獲了好幾件大案、要案,夏洛克的名字開始頻繁出現在報紙上。準確的說是珍妮和夏洛克的名字一起頻繁出現在報紙上。顯然媒體很喜歡將他們放在一起,稱呼他們為「英國甜心」和她的同居伴侶「萊辛巴赫英雄」。
珍妮著重琢磨了一下「同居伴侶」這個詞,她和夏洛克是「伴侶」沒錯,他兩個也確實「同居」在一起,這麼說好像沒什麼不對。
但珍妮覺得哈德森太太似乎從這個詞彙上比她多琢磨出了什麼深一層的含義,笑得一臉神秘莫測地對著她念了好幾遍這個詞語,直念得她有點懷疑,在人和妖之間是不是存在某種文字釋義上的代溝。
珍妮和夏洛克都不覺得頻繁出現在公眾視野內有什麼影響,華生卻變得很焦慮。貝克街一下出了兩位名人,醫生認為這很可能會為他們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因為媒體總是靠不住的,對他們來說珍妮和夏洛克就像從天而降能填飽肚子的熱狗,為了爭搶一口「美食」,這些見風使舵的媒體什麼都做得出來。
醫生的焦慮在珍妮剛剛受到關注的時候就有了,珍妮自己也曾因為旁人的追捧煩擾苦惱過一陣子,不過她和夏洛克都不是那種為了不相干的人輕易改變自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