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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莫里亞蒂是很麻煩的人嗎?」珍妮一邊幫他暖手,一邊問道,「我以前是不是認識他?」
不等夏洛克回答,珍妮自己「哎呀」一聲,接著說:「我忘記你都不記得我了,肯定也不記得我以前的事情。」
她說得很平淡,並沒有任何指責的意思,但夏洛克的呼吸卻一滯。
「莫里亞蒂是整個歐洲犯罪組織的首腦,」過了一會兒,夏洛克開始回答珍妮的問題,「顯然他在倫敦也創建了一個龐大的犯罪帝國。毫不誇張地說,倫敦幾乎一半的案件都與他有關。若是以前,我大概會說,莫里亞蒂讓倫敦城變得不那麼無聊了。」
「那現在呢?」珍妮問。
「現在?」夏洛克靜靜看著她,過了幾秒鐘,倨傲而冷凝地說,「現在也一樣。」
珍妮在被子裡輕輕摸了摸他的手,以示安慰。
因為一部分記憶缺失,她其實不大懂他說的這些話,但敏銳地察覺到他似乎很需要安慰。
夏洛克福爾摩斯會需要安慰。任何一個人聽到這句話大概都會覺得可笑,但珍妮不是任何一個人。她是珍妮貝利維爾。連她的名字都是他為她取的,還有人比她跟他更親密嗎?
珍妮相信,沒有了。
他們不止心理距離很親密,此刻空間上的距離也很親密。
珍妮在被窩裡拉著他的手往她的方向輕輕拽了拽,夏洛克掀了掀眼皮,沒動。
他不動,珍妮就發揮自我能動性——再次挪著小屁股湊過去。
湊得夠近了,脖子稍稍前傾,額頭抵住他的額頭。
珍妮眨著眼睛看他。他們離得那麼近,近到她每一次眨眼睫毛都幾乎觸到他的,鼻尖也幾乎挨著鼻尖。
他的鼻子挺而直,嵌在白皙漂亮的臉頰上,就像一座高高的山峰。
珍妮拿自己的鼻尖親昵地蹭了蹭他的鼻尖,又蹭了蹭。
夏洛克緊抿的唇角漸漸柔和下來,最後不由自主地輕輕向上彎起。
珍妮小聲問他:「我們為什麼不開燈?」
然後又小聲自己回答:「是不是關著燈更適合做壞事?」
說完就嘿嘿壞笑起來。
夏洛克:「……」
她的額頭稍稍離開一些他的額頭,接著趁他不注意,下巴卻猛地往前一伸。
吧唧。
在他唇上偷親了一口。
夏洛克:「……」
偷襲成功,珍妮很快退開,臉上全是惡作劇得逞的開懷,卻見夏洛克很淡定地一動也不動。
哼。
她亮閃閃的金色貓瞳在眼眶裡轉了兩圈,又猛地湊過去,再次偷襲成功。
還是不動。
又湊上去親一口,這次還偷偷舔了一下。
親完跟之前一樣想退開的時候,這次卻走不了啦。
珍妮根本沒有看到他什麼時候伸過來的手,只知道他大大的手掌突然就按在她腦後,在她想離開的時候將她重新壓回去……
珍妮喜歡整個的他,所以也喜歡他的嘴唇。尤其喜歡。
他拿它們說話的時候,總能清晰流利地說出最智慧的話語。而他拿它們吻她的時候,那些一開始有些冷冰冰的雙唇會慢慢變得越來越滾燙,越來越滾燙,最後連帶著她整個的身體和整顆心都被燙的顫抖起來。
珍妮重新能夠呼吸的時候,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重新躺倒在床上,夏洛克高大的身軀壓在她身上。她抱在懷裡的被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可憐兮兮地扔在床角最裡面。他變成了她的被子,緊而密實地覆蓋住她。
珍妮聽到他在她耳邊很輕地說:「這次會沒事的。」
「什麼沒事?」珍妮有些迷茫地問。她的呼吸還沒有完全恢復,急促地吹拂過他的耳廓。
夏洛克抬起臉,看了她很長時間,長到珍妮覺得一定真的發生了一件很大的事,他才冷淡而篤定地開口。
「所有。」他說道,「你,我,還有所有的一切,都會沒事的。」
珍妮深吸一口氣。她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他不想說,她可以不問。
她只是伸出手,很溫柔地摸了摸他卷卷的頭髮,就像他小時候時她摸過的那樣。
「夏洛克,」她很輕地叫他的名字,很輕地對他說,「你別怕,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他灰色的深邃眸子,很仔細地盯住她,然後說:「我知道。」
珍妮身上穿的是哈德森太太幫她選的帶小貓圖案的睡衣,顏色是珍妮自己挑的,跟夏洛克一樣的藍色。
他還是穿著他們剛才過聖誕節時穿的西裝和襯衫,西裝的扣子解開了,襯衣雖然還好好的穿在身上,可他們之間也就僅隔著這樣兩層薄薄的布料,共享著彼此的體溫。
在身體的溫度再次飆升之前,夏洛克站了起來。
珍妮也從床上跳下來,夏洛克還站在床邊看著她。
珍妮笑得很開心地拉住他的手:「我們去你的床上睡,我在這裡睡不著。」
夏洛克略微有些猶豫。
珍妮晃了晃他的手。
夏洛克說:「得變成貓。」
珍妮答應得很痛快:「好。」
待以後珍妮真的養成每次跟他一起睡就變貓的習慣後,福爾摩斯先生才會意識到此舉的深遠危害,並將為此而苦惱不已。
「那你能不能再為我拉一首小提琴曲,我想聽。」兩人手牽手往下走的時候,珍妮開始得寸進尺地提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