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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巧顏。」布爾和直接喊出了對方的名字,「你推我做什麼?」
她的話音剛落,剛剛還沉浸在慌亂之中的小姑娘們都懵了,這會兒她們也顧不得慌亂不慌亂的,看看布爾和,又看看孫巧顏,個個臉上的表情都是驚疑不定的。
怎麼?
是孫巧顏把布爾和推進湖裡的嗎?
因為事情發生得實在是太突然了,而從布爾和突然墜湖再到她從湖裡游上來不過是短短一會兒的時間,以至於有的人到現在都沒有從這件事情裡面冷靜下來,腦子都還是懵的。
而現在聽到布爾和的話之後,有的人是更懵了。
「我什麼時候推你了?」叫孫巧顏的小姑娘和布爾和一般大,聽到她這話之後,她瞪大了眼睛,張口就道,「你少血口噴人了,你有什麼證據嗎?」
「在場這麼多人,就只有你和我最多恩怨。」布爾和看著孫巧顏道,「而且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是你最開始提議我們來這邊的吧?」
「這有什麼問題嗎?」孫巧顏道,「我也就是隨口一說的,而且這也是大伙兒自己同意的,再說了,你也說了我和你恩怨最多,也就是說你出事的話,我嫌疑最大,所以如果我真的要對付你的話,我會做的這麼明顯嗎?」
孫巧顏這話說得不是沒有道理的,關於她和布爾和的恩怨,其實在場的人或多或少的都知道一些。
這孫巧顏是如今蘇州織造曹寅曹大人的生母孫氏的娘家侄孫女,要說這孫家嘛,其實算不上是什麼大戶人家,不過是因為孫氏是康熙幼年時的奶嬤嬤,在康熙登基之後,不僅孫氏的身份跟著水漲船高起來,就連她身後的孫家也跟著沾光了。
不過如果僅僅只是這樣的話,那麼也算不上多麼了不起,其實主要是因為孫氏的夫家,也就是曹家從曹璽開始,就深得康熙的看重。
康熙二年,曹璽被任命為江寧織造,一邊負責織辦宮裡以及官用的綢緞布匹,一邊又充當康熙的耳目,替他監管著整個江寧。
可以說,曹璽就是康熙的心腹,他對他也十分的寵信,既賞了他蟒袍,又給他贈了一品尚書銜,甚至於還親手給他寫過一面帶有「敬慎」二字的牌匾賜給他。
後來曹璽積勞成疾,死在了任上,但是曹家並沒有因此而沒落,因為曹璽之子曹寅也同樣深得康熙的賞識,去年他就讓曹寅出任蘇州織造⑴,甚至他已經決定了,如果曹寅做得好的話,那麼下一步他就將他調任為江寧織造。
正是因為曹家父子如此深得康熙的重用,所以孫巧顏即便只是曹寅母族的一個小輩,其他人也不敢隨便得罪她。
畢竟縣官不如現管,所以孫巧顏來到她姑奶奶這兒之後,過得那叫一個舒坦。
可惜不是人人都吃孫巧顏這一套的,其中一個人就是布爾和。
布爾和不怕曹家的權勢是有一定的底氣的,不僅僅因為她阿瑪石文炳不需要在曹寅手下討生活,更因為布爾和的額娘就是多羅懷愍貝勒常阿岱的第二女,也就是禮烈親王代善的曾孫女。
而布爾和的瑪法石華善則是豫親王多鐸的女婿,迎娶了他的三女兒,被封為和碩額駙。
也就是說,布爾和他們全家和康熙的關係雖然遠了一些,但是總的來說確實是有那麼點兒關係的,更別提布爾和的阿瑪石文炳如今也深得康熙的重用。
如此一來,布爾和自然是不怕孫巧顏了,這一來二去的,兩人不就是結下了不少的恩怨了嗎?
「那可很難說。」布爾和道,「你和我恩怨最大這件事確實是容易讓你嫌疑很大,但是也同樣很容易讓你藉此洗脫嫌疑。」
「不過我認定是你推我的,倒不是僅僅因為這個原因,更因為你剛剛就在我身後。」
「那又怎麼樣?」孫巧顏道,「我在你後面不代表是我推你的啊,還是說你背後長眼睛了,看到我推你的?或者有誰看到了?」
孫巧顏一邊說著,一邊用目光掃視了一遍她身邊的那些人,她們或礙於曹家的權勢,或真的沒有注意到這一點,所以壓根沒有人敢站出來說自己親眼看到孫巧顏推布爾和了。
見狀,孫巧顏臉上的神色頓時有些得意。
然而布爾和既然敢開口,自然不是無的放矢的,她道:「沒有人看到沒關係,我也不需要背後長眼睛才知道是誰推我的。」
說著,布爾和從索綽羅氏她們的中間站了出來。
「布爾和?」索綽羅氏不解地看向布爾和,後者沖她搖搖頭,然後道,「沒事,麻煩大家配合我一下。」
後面那半句話布爾和是對在場的其他人說的,她一邊說著,一邊跟復原似的,將除了孫巧顏以外的,其他已經把原來的位置給站亂了的小姑娘們給帶回了她們原本的位置上。
「你可能認識我的時間短了,不知道我這個人啊,過目不忘。」布爾和一邊復原,一邊笑著對孫巧顏道,「什麼東西只要看過一眼,就能夠完完全全地記在我腦子裡。」
完成之後,布爾和問其他人,「我應該沒有記錯吧?」
其實不止孫巧顏一個人不知道布爾和的記憶力居然這麼強,以至於這會兒不少小姑娘臉上都露出了吃驚的神色:「布爾和,你太厲害了。」
「我剛剛就是在這個位置的。」
……
眼見布爾和真的復原成功了,孫巧顏臉上那得意的表情早就消失了,但是她卻依然嘴硬道:「那又怎麼樣?這只能夠證明我確實是在你身後而已,但是關於這一點,我又沒有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