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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清指了指桌上的咖啡,理直氣壯地反問:「這叫敷衍?」
紀梵沒鬆手,朝一旁的書櫃努了努下巴,暗示的意味很明顯:「去看會書。」
簡清努了努嘴,見玩平板的想法被駁回,不服氣地「哦」了聲,轉身就往一邊的書櫃走。
這一看她算是發現了,紀梵是真的很愛看書。不僅書房裡書多,辦公室也不例外。幸好上次送的是書籤,也算是物盡其用。
簡清隨意瞟了眼,根本無從下手。幾番糾結,她不得已問了紀梵:「有什麼推薦的嗎?」
紀梵眉眼未抬,不假思索道:
「百年孤獨。」
「……」
聞言,簡清睨了眼已經落座的紀梵,有些無言以對。
她實在搞不懂這傢伙是有多喜歡百年孤獨。難道他比自己優秀那麼一丟丟,就是因為她不看百年孤獨嗎?
雖然是這麼想的,但簡清還是口嫌體正直地拿了那本書,隨便尋了個椅子在他辦公桌的對面坐了下來。
她翻開第一頁,又往後翻了一頁,眼尖地瞥見扉頁上好似寫著什麼,頓時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簡清定睛一看,重新翻了回去,目光專注地掠過扉頁左上角的字眼。
遒勁有力的五個字,像是一句詩,卻又只像是有感而發的隨意一寫,直擊人心——
「 簡單又冷清 」
簡清一眼就認出這是紀梵的字體,且人總是會在潛意識裡對與自己相關的字詞格外敏感。
可是左思右想,除了前後兩字連起來是她的名字之外,也看不出一點意蘊。
思及此,簡清不解地望向對面的男人,指了指:「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紀梵掀起眼帘,瞧見她指的地方,眸光微閃,唇角翹出了一個極淡的弧度,意味不明地「哦」了聲。
他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漫不經心地將視線轉移到她的身上,直把簡清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轉移話題般強調:
「問你呢。」
紀梵垂下眼眸,臉上的笑意斂了幾分,慢條斯理地翻過資料,意有所指:
「等你看到這本書的最後,就會明白了。」
第73章 第七十三頁 「他本該就是個驕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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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31日這天, 法院大清早就堵滿了大大小小報社數十家,為的都是搶奪放血式殺人案的頭條新聞。
同時,中國庭審公開網也對本次案件實行現場直播。雖然只能看到審判席的畫面, 但這並不影響網友好奇點開視頻旁聽。
簡清是和紀梵一起從前門進去的,走進法庭的時候還碰到了劉新玉與胡璇的家屬。
來之前,她去商業街看望過盧婉菁。自出院已經有幾天, 問及庭審情況,後者不見半點擔憂,格外從容地替齊玥穿戴好外套,顯然已經做好了出庭的準備。
剛才進法庭前, 齊玥還抓著她的手輕輕晃了晃,奶聲奶氣地鼓勵她:「律師姐姐,老師說了,壞人一定會得到懲罰的, 你不用擔心。」
不用擔心。
想到這裡, 簡清緊繃的神經稍稍鬆懈下來。在所有人都爭先恐後地搶占最佳位置時, 她特地選了後排落座,無聲地注視著前排的幾個身影, 眸色很深。
潛意識裡,簡清並不想與被害人家屬靠得太近。工作和生活她向來分得很開, 更何況這起案子不算她的工作,最好不要有過多牽扯。
她比任何人都明白, 作為局外人去安慰她們, 只是滿足自己的同情心罷了,對被害人家屬其實起不到多大作用。因為這種感覺,她體會過,已經無力去共鳴他們的悲哀。
「庭審開始。」
隨著審判長何劍飛的一句話, 原本喧鬧的法庭頓時鴉雀無聲。穿著檢察官制服的範金堯從檢方一席起身,字正腔圓地開始誦讀起訴書。
替徐淞鳴辯護的律師不出意外也是法律援助中心派遣的,面無表情地坐在那裡,看起來一點也不胸有成竹。
簡清只掃了眼便收回目光,估摸著他也是被迫臨時頂上,不得不應付這起結果已經顯而易見的官司。
範金堯翻著手中的資料,一本正經地念著有利證據:「證據第3條,據啟航路道路監控顯示,被告徐淞鳴確認於第一起案發前,前往被害人胡璇所開設的蛋糕店。故將其擬定為殺害對象,於8月24日晚殺害。」
辯護律師象徵性反駁:「異議,檢方所述為主觀猜測,並無直接證據。」
聞言,何劍飛心中略微忖度,並未因案子呈現一邊倒的趨勢而直接否認辯方的言論。
他清了清嗓子,面露嚴肅:「請公訴人客觀闡述事實。」
範金堯微抬下頜,斂起了平日裡和藹的笑容,有條不紊地列舉:「證據第8條,警方於被告住所,也就是南港大學職工宿舍128室陽台下的空地檢測出魯米諾反應。經DNA檢測,確認與被害人劉新玉的DNA一致。」
「證據第21條,被告遺落在商業街的作案工具,經鑑定中心檢測,測出被害人及受害人等三人的血液反應。」
「證據第37條,被告自述證詞,對殺害胡璇、劉新玉等人的罪行供認不諱。」
一連數條確鑿的證據公布於眾,站在被告席上的徐淞鳴始終保持著冷靜,不見一絲情緒變化,對庭上的辯論充耳不聞。
何劍飛從資料中抬起頭來,眼裡的情緒很淡,像是在看一個喪家之犬,說不出的冷漠和無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