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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錯了一點。」
簡清:?
男人揚了下嘴角,不慌不忙道:「我確實是三十而立,且有事業,但離幸福還少了一樣。」
「什麼?」
紀梵俯身湊近,狀似不經意地蹭了蹭她的鼻尖。輕描淡寫,卻又像是刻意強調,含笑吐出兩個字:
「家庭。」
他頓了下,又鄭重其事地補了句:
「簡簡,給我一個家好嗎?」
話落,本就安靜的空間陷入了一陣無聲的寂靜,靜到好似能聽到冰箱嗡嗡作響的聲音。
簡清抬眸,眼神一片複雜。
不是千篇一律「我想給你一個家」這樣的承諾,而是換了一種方式。他明明站在主動的立場,卻放低姿態請求她,那般虔誠且真摯。
給他一個家?
言外之意,他想要的家庭,只有她能給。很聰明的選擇,不僅表達了自己的情意,也一下把她送到了制高點,堵死了她的退路。
如果是以前的簡清,可能會自我懷疑。一個從小沒有家的她何談給另一個人幸福的家庭。
可是這一段時間的相處,她一次次地被同一個人堅定。哪怕只是在一起什麼也不說,他們之間也能心照不宣。
紀梵,他總是在無聲無息中,給予她不會褪色的勇氣和支持。以至於,在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簡清的腦海中沒有一絲退縮的想法。
紀梵沒給她退路,她也不想退。
意識到男人話里的本質意思,簡清眉眼一彎,故作高傲地哼笑一聲,問了句:
「省檢院大名鼎鼎的紀檢,求個婚,連戒指都沒有的嗎?」
這番話一出,紀梵已經篤定了她的答案,頗有風度地笑了下,面不改色:「確實沒有。」
「但,有一樣東西,可以暫時代替戒指,表達我的誠意。」
簡清好整以暇地莞爾,似乎並不相信。面對男人似笑非笑的表情,她滿臉好奇地環起雙臂,難得有閒情逸緻想看看他能玩出什麼新花樣。
「什麼?」
看出她眼底的挑釁,紀梵揉了揉她的腦袋,一言不發地往臥室走。打開衣櫃,在中間翻找到其中一套制服,從上邊取下了一個小物件。
簡清耐心地坐在原位,等他回來,前後也不過半分鐘的時間。紀梵重新站在她的面前,頂著女生看好戲的眼神,慢條斯理地伸出握拳的右手,拳心朝上。
在兩人安靜的注視下,紀梵緩緩攤開掌心。簡清低眸望了過去,男人寬大白皙的手心,躺著一枚圓形的徽章。
頭頂的那束筒燈正巧籠罩住它,就好像自帶一圈聖光,顯得熠熠生輝,格外引人注目,絲毫不輸給櫃檯里滿目琳琅的鑽戒。
檢察官徽章。
待看清物品的真面目,簡清心下一顫,搭在檯面上的指尖無意識間屈起,錯愕地看著紀梵。
「這…?」
這可是檢徽,檢察官榮譽和職責的象徵。雖然只是小小一枚徽章,意義卻非同凡響。
紀梵似是看出了她的震驚,從容地勾出一抹笑,英俊的臉上是前所未有的認真,連帶著說話時的嗓音都染上了幾分庭審的正經,一字一句,字正腔圓:
「這是我的驕傲,我的榮譽,我的責任。現在再加上你——」
「就是我的全部。」
第71章 第七十一頁 「這是你的失職,梁崇正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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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在南港政法大學見到紀梵的時候, 他並未穿檢察官制服,也就沒有看到檢徽。
所以時隔三年的第二次見面,與他在法庭上面對面交鋒, 簡清才算真正意義上看到傳說中的「紀檢察官」。
在那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簡清對紀梵都抱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態度。一邊不服他的教訓和提點,一邊又不得不承認這個人確實很優秀。
直到今年再次相逢, 一樁樁事情疊加在一起,悄無聲息地將他們兩人越拉越近。
大學時的簡清,是絕對不會想到。曾經差點掀翻政法大學大禮堂,享負盛名的紀檢。有朝一日會把他最引以為傲的東西, 擺在她的面前,並且與她相提並論。
從某種角度來說,這枚檢徽,比鑽戒來得更深得她心。
思及此, 簡清彎了彎眼睛, 眉眼間落了明顯的幸福之色, 果斷地答了一字:
「好。」
話落,她拉過紀梵的手, 盯著他掌心的徽章。距離一近,徽章上的圖案都看得一清二楚, 也愈發能顯出其中的分量。
簡清的眼眸一彎,在紀梵的注視下, 徐徐俯身, 湊近他的掌心,最終在那冰涼的物件上輕輕落下一吻。
做完這一切,她又再度直起腰身,把紀梵攤開的掌心又盡數合攏, 蓋住了那枚熠熠生輝的小徽章。
「你如此真摯待我,我便也虔誠對你。這是你最珍視的東西,對我而言,也是。」
紀梵眉峰微挑,仔細揣摩她話里的意思,反問:「所以你不要?」
「不要。」
簡清晃了晃雙腿,態度多了幾分愜意:「你不用把這個給我。不然你明天上班被范老師逮著了,還得找我興師問罪!」
聞言,紀梵翹了下唇角,似乎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一時間沒有反駁。
他的沉默助推了簡清的玩心,她伸手把紀梵推遠了些,故作高傲地揚了揚下巴:「再說了,這檢徽某寶上頂多十幾塊錢一個。這可是一輩子,你就想拿這個忽悠我?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