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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被其中的真相給驚了下,他欲蓋彌彰地重重咳了兩聲,接上簡清的斷句,說得極其隱晦:
「哎呀老金,年輕人有年輕人要做的事,你管那麼多幹嘛?」
他勾著金研的肩膀往裡走,話落又刻意回頭看了眼散著頭髮的小姑娘,狀似不經意地補了句:
「我覺得晚睡吧,其實也挺好的。」
簡清不解:?
「不過還是得注意休息,你說是吧簡簡?」
「……」
您這剛加了油吧?車速那麼快。
瞧見她略顯無語的表情,範金堯以為自己猜對了,愈發愉悅地笑了出來。
經過廚房,看到正放完東西再洗杯子的紀梵,他越看越覺得不假。
顧忌著簡清容易害羞,他刻意壓低聲音輕聲提醒:「你小子氣色不錯啊,但下次還是早點睡吧,四點也太晚了。」
紀梵:「???」
男人凌厲的雙眼難得染上了點疑惑,目光注意到一臉窘色往臥室走的簡清,再結合範金堯耐人尋味的眼神,他一下就意會了他話里的意思。
思及此,紀梵啞然失笑,眼梢微挑,一副瞭然於心的樣子,甩了甩手上的水漬:
「您管得也太寬了。」
-
簡清火急火燎地衝進臥室,想要拿手機看一下消息,卻後知後覺想起昨晚跑過太匆忙,什麼也沒拿。
她嘆了一聲,打算先進衛生間洗漱一下。然而正準備關門,便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擋住。
看著站在門外的紀梵,簡清一臉機警:
「你幹嘛?」
紀梵直接忽略她的小眼神,走進衛生間從柜子里翻出備用的洗漱用品:「衣服我待會給你放外面,你梳洗完出來吃早飯。」
「衣服?你幫我拿了衣服?」
剛說完,她又自己否認:「不對啊,你不知道我家密碼。」
紀梵將毛巾和牙刷都擱在檯面上,單手撐在那,漫不經心地解釋:
「想多了,是我的衣服。」
簡清皺眉,目光在他的身上流轉,似乎在衡量他衣服的大小:「穿你的衣服這也太……」
話還沒說完,就被男人毫無徵兆地打斷:「不穿也可以。」
「?」
「你要是想當著堯叔他們的面,去對門換個衣服我也不介意。」
簡清咬牙,抓住他準備離開的衣角:
「我穿!」
……
紀梵家的長桌,是當初範金堯和安蓉結合採光和布局,還順便問了下風水大師後特地選的禮物。
他去臥室那會,金研已經把棋局擺好,捧著杯養生茶愜意地欣賞落地窗外的景色。
範金堯坐在他側邊,想起早上的事情,這會才猜了大半:「我還在想呢,你嘴上說著要去看看簡簡,怎麼突然跑到紀梵這了,原來還記得那茬事呢。」
金研又挪了下「帥」棋的位置,哼笑道:「我記憶力可比你強。」
範金堯:「哎你別說,我當時也是真的信了。可後來越想越覺得這倆小孩在忽悠我,就沒當回事!誰能想到!」
端坐著的老人眉眼未抬,細心分析:「簡簡什麼性子我清楚,紀梵什麼性子難道我倆不清楚?」
說到這,他頓了下,哂笑:「那小子要是沒點心思,可不會有那個閒情逸緻陪著人胡鬧。」
「你這麼說也是有點道理。」
自知理虧,範金堯也不再據理力爭。看著茶杯中蒸騰的熱氣,他又想起今日來的重點,將注意力轉移到簡清的身上:
「不過話說回來,我剛剛看簡簡好像也沒什麼不尋常的地方。畢竟都過去這麼多年了,是不是咱倆多慮了?」
金研:「你也說了,過去這麼多年了,連我們都對這件事如此敏感,更何況她呢。」
範金堯剛剛升起來的可能性一下就被泯滅,他低聲說了句也是,轉而道:
「我回頭托警局的朋友探探情況,現在還不能確定就是同一人所為。十六年前的案子,被害人至少還是完屍。」
金研低垂著眉眼,將棋子挪了一步又重新挪了回來:「這事急不得,還是得從長計議。」
有腳步聲靠近,但深陷在棘手事情里的兩人都未注意到。
紀梵一走至客廳,便看到並肩而坐,面色沉重的兩人。他意味深長地多看了幾眼,而後才喚了聲二人:
「在聊什麼這麼認真?」
聽到紀梵的聲音,兩人皆是一愣。還是範金堯率先反應過來,面不改色地應了句:
「沒什麼。」
話落,他又往人方才來的方向瞥了眼,意有所指:「簡簡還沒好嗎?再不出來早餐都要涼了。」
紀梵失笑,拿出買好的豆漿,擺在旁邊的空位上。
「快了,她在換衣服。」
金研沒插嘴,看著做完那一切才在對面落座的年輕男人,話鋒一轉:
「跟簡簡在一起,挺累的吧?」
紀梵對他做了個請的動作,示意先下,才不緊不慢地問:
「怎麼說?」
一開始的棋下得很容易也很快,金研走了兩三步,指腹摸索著棋子的邊緣,篤定:
「家裡做飯,是歸你的吧?」
紀梵跟著走了一步,沒有第一時間反駁。眉梢微挑,嗓音含著淺淺的笑意:
「這您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