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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沈君蘭一樣。
和紀梵也一樣。
思及此,她的眼眸突的彎了彎,似月牙般美好,輕聲道:
「你湊近點,我告訴你。」
紀梵不疑有她,俯身靠近了些。
橙黃的光線自側邊落下,男人細長濃密的睫毛像是鋪了一層金光,隨著上下擺動的幅度,格外吸睛。
簡清的視線順著他的雙眸,沿著高挺的鼻樑一路向下。掠過他的人中,唇峰,最後停留在了薄唇上。
她正看得入神,無暇顧及他又說了什麼,只能注意到說話時那微張的唇瓣。
偶爾相觸,又一觸及離。唇線不再繃直,帶著不易察覺的弧度,無聲也勾人。
簡清的理智跑了半數,心底最深處的想法趁機躍於腦海,催促著她遵循內心。
她突然伸手搭上男人的肩膀,指尖觸到涼涼的衣襟,並未退縮,而是狠狠將人往下一拉。
力道有些大,紀梵的重心朝前偏離,最後的一段距離驟然為零。簡清仰起頭,貼合著他唇瓣落下的角度,蜻蜓點水般親了一下。
做完這一切,兩人都愣了。
唇上的觸感似有若無,有些不真實。若不是看到紀梵略顯錯愕的眼神,簡清還以為是色令智昏的遐想。
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她率先反應過來,猛地推開紀梵,欲躲進被褥眼不見為淨。
然而紀梵顯然不想給她這個機會,眼疾手快將人從被窩裡撈了出來,箍著她的腰壓進懷裡,在她耳邊質問:
「親完就跑。誰教你的?」
簡清倔強地不回頭看他,長發傾瀉,擋住了泛紅的耳廓,掙扎著:
「沒有誰。」
身後傳來一聲低笑,隨即,簡清只覺頸後的肌膚被碰了碰,立馬跟只炸毛的小兔子,縮著身子向後靠。
紀梵很喜歡她的靠近,眸光流轉,狀似不經意地一問:
「為什麼胡亂親人?理由?」
事到如今,簡清也沒什麼包袱,乾脆坦蕩蕩地承認:「抱歉,美色在前,沒擋住誘惑。」
「理由牽強,毫無說服力。」
「……」
簡清索性不躲了,從他懷裡逃出來,與之四目相對,頗有俠女之氣地拍了拍被褥:
「那你想怎麼樣?」
懷裡空了,紀梵也不著急,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直白不掩笑意地看著她。
「往而不來,非禮也;來而不往,亦非禮也。」
小姑娘皺了下眉:「所以?」
男人摘下眼鏡,淡然自若地擱在床頭。沒了眼鏡的桎梏,那張絕美的容顏得到了淋漓盡致的展現,好看到簡清一時都看愣了。
紀梵單手撐在床褥之上,不動聲色地傾身徐徐湊近,嗓音帶著點柔意,輕輕的,像是一陣風,捲入她的耳中。
想怎麼樣?
他嗤笑了聲,意味深長道:
「應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
「禮尚往來。」
看著眼前驟然壓下的身影,簡清的大腦一片空白。還未來得及反應,唇瓣便被狠狠壓住。
和她的輕輕一吻不同,紀梵的動作明顯帶了幾分霸道。沒有所謂的和風細雨,像是風舔舐過,潤物細無聲,只有唇齒間的痛感和麻意提醒著他們在做什麼。
成年人的愛情,有時候無需甜言蜜語的浪漫,也無需刻意討好的表達。往往只需要一個眼神,一抹笑容,甚至一次呼吸的交錯,就能遠遠勝過一切儀式。
還記得顧流漪說過,在人體大腦的腦幹中,存在一種血清素。它幾乎參與了大腦的所有活動,其中包括產生愉快情緒和幫助人進行情緒調節。
而夜晚血清素的含量降低和血清素能神經的功能異常,人對情緒的控制能力也會隨之降低。
「張嘴。」
「……」
夜晚,還真的容易情緒失控。
白天李思濼的那個問題,她現在可以不經深思熟慮,就將答案脫口而出。
動心了嗎?
對著他,很難不動心吧。
第38章 第三十八頁 「家裡有一個會下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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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簡清是被門鈴吵醒的, 她睡得正香,裹著被子不耐煩地翻了個身子。結果鈴聲不斷,吵著她的耳朵都在發疼。
被迫從床上爬起來, 迷迷糊糊地睨了眼床邊的鬧鐘,才將將七點半。昨天後半夜那麼一鬧,睡覺的時候少說也是四點之後了。
她不記得紀梵什麼時候睡的, 記憶的最後他還在樂此不彼地把玩著她的頭髮。
想到這,摁門鈴的人大概是休息了片刻,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攻擊。
簡清皺了下眉,繼續光著腳走出臥室。腳下的瓷磚地很涼, 即便在三伏天的清晨,也還是涼得她倒吸一口冷氣。
「來了來了。」
應著最後一聲,簡清飛快地打開門。
門外,拎著大包小包東西的範金堯因為長時間沒有得到回應, 格外不耐煩地紀梵打了個電話過去, 質問:
「我這門鈴摁了半天一點反應都沒有, 你不是說家裡有人嗎?!」
那邊,紀梵還未來得及說話, 眼前的門突然「咔噠」一聲被打開。
範金堯也沒顧及電話那端說了什麼,焦急地掛斷:「開了開了, 等會再說。」
沉重的門逐漸敞開,自屋內灑出的光線被一道纖瘦的身影擋去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