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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說了一些規則,老師看表,到了整點就髮捲。
我將其餘的思緒拋開,專注於卷子上的題。
……好難,非常晦澀的知識點。
整個教室里只有指針走的聲音和筆尖在紙上的輕微摩挲聲。
兩個小時過去的很快。
等老師說:「時間到,停筆。」我才開始檢查的。
沒來得及。
交卷時,我下意識側頭看赤司,他鎮定自若,沒有看人的薔薇眸顯得有些冷冷的。
轉頭望向我時卻禮貌地化冰,是禮節性十足的同齡人。
老師帶著卷子走上講台,開始當場批改成績。
我低頭,手指上不知何時沾了墨水,筆芯漏墨了。
但沒有沾上試卷。
「等會兒記得保持冷靜。」赤司突然開口。
我一愣:「什麼?」
赤司征十郎側頭禮貌笑笑,「教室里有攝像頭,但現在鏡頭在批改老師的筆下,沒有在我們這裡。等會兒他會直接宣布誰贏誰輸。所有鏡頭會在大廳展現給其他學校的人看。」
我:「……」
他轉頭對上我的眼睛:「也就是說,不僅會拍贏者,也會拍敗者的表情。」
我手一頓:「……他們應該也不會在意。」
赤司征十郎溫潤地笑道:「我知道。但是,自己總是在意的。」
「只是一個提醒而已。」
我:「……謝謝。」
不清楚接下來是怎麼發展的,就只知道老師宣布了赤司的分數更高。
我莫名沒什麼感覺,站起來,和他握手。
也許臉上還帶著微笑。
手伸出去的一瞬間,我想起手上的墨跡,停頓。
但赤司征十郎看見了,依舊握上去,神色不變地笑道:「認識你很高興,火野。」
「我也是……」
分開,他的手也沾染上墨水。
真是……一個有禮節的人。
出去,我的老師迎上來:「沒事兒,就差三分。」
我:「……嗯。」
可是他的是滿分來著。可能能力不止如此。
我跟著老師走向大廳,屏幕上是紅髮少年接受採訪的模樣,遊刃有餘。
記者象徵性問幾個關於比賽的問題,一窩蜂地全部問他關於赤司家的事情。
都被赤司征十郎不動聲色地打太極,迴避過去。
我看著看著,不禁覺得他真的很厲害……不如說像是另一個世界的人。
老師看幾眼,摸摸我的腦袋:「正常的,他從赤司家出生開始就在學習了,那種家世用盡資源培養出的孩子,前期肯定是比不過的,更別說那個赤司自己還非常努力。」
我抬頭,老師笑盈盈:「你也很優秀的,火野。」
*
結果回去學校,正好趕上最後一節課。
這個比賽快得像是一個夢。
學長學姐贏了,帝光學校的二年級好像考場身體不舒服,自動輸了。
所以三局兩勝,青學險險贏了。
聽說以前兩所學校都是你贏了我贏,你來我往的。
上課,窗外忽然響起淅淅瀝瀝的雨聲,小小的雨滴砸在玻璃窗戶上。
但雨不再像夏天那麼大,是很小的朦朧細雨。
結衣要去和男朋友見面,就先走了。
我和野崎富樫揮揮手:「明天見。」
野崎:「再見。」
富樫:「我去陷入地底沉睡了。」
我:「……」
我收拾了很久才走下樓,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啊,忘記帶傘了。
我停住腳步,遲疑。
這么小的雨,淋了也沒事……吧?
我躊躇不決。
算了,就跑一下!
我呼了口氣,正要一腳踏入雨中,後領又被一股力扯住,硬生生給我拉了回來。
我:「???」這熟悉的感覺?
「你做什麼,前幾天不是才生病了嗎。」越前龍馬的聲音。
我轉頭:「你不是在特訓!?」
「下雨了。馬上比賽,就先放了。」龍馬淡淡道。
他撐起傘,走出去,回頭,琥珀瞳映出傘的顏色:「不過來嗎?」
我回神,忙躲進他傘下:「要的要的。」
並肩走著,腳下有踩中的積水聲。
淅淅瀝瀝中,龍馬平靜開口:「輸了?」
我一頓,沒有看他:「嗯……不過也沒什麼吧……?」
話沒說完,臉頰突然被一隻手鉗住,我被迫嘟起嘴沒辦法說話。
龍馬輕易將我的臉轉過來,垂眸端詳,說道:「你的表情看起來就像搶不到骨頭的狗狗。」
我:「???」
這是什麼奇妙的比喻??
我們是走在街上,因為雨水,路上沒有多少行人。
打同一把傘,我們離得很近,胳膊碰到胳膊。
我頓了頓,嘴張開不知道說什麼,半晌,說道:「……去比賽之前其實腦袋感覺都一片空白了。」
莫名其妙開始描述今天的場景感受了。
越前龍馬也沒有出聲。
我就一直講下去了。
「學長學姐人也很好,老師也很好,過去以後,我們是在一個空空的教室考試,只有我和那個赤司征十郎,還有一個監考老師。」
「我考試都不敢看他,猜測進度,因為好難的,要想很久,但他好像很輕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