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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島柊時在街道上孤獨的站了多久,他就在遠處,注視了她多久。
為什麼你看起來這麼落寞與傷心呢?這些年過的不好嗎?中原中也幾乎忍不住想要過去問她,卻硬生生的忍住了,將地上的水泥地面踩出蛛網般的龜裂。
中原中也突然想起,他從來都是遠遠的望著津島柊時的背影的。
無論是在『羊』時,他坐在高高的建築上,看著津島柊時披著白雪離開,還是現在,他在暗處,看著津島柊時的身影披著霞光,踏著緩慢的步伐,背影越來越小,直到消失於視線內。
只是當時的心情,與現在,完全不同了。
第36章 紙牌屋
秋天的天氣溫度漸漸的低了下來, 晝夜溫差大,到傍晚時,尤其能夠感受到那股蕭瑟的冷意, 泛黃的樹葉失去水分, 輕飄飄的落了一地。
中原中也的皮鞋踩在上面, 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他來到港口Mafia名下的賭場大門前, 推門的那一刻, 最後一次和津島柊時見面的記憶又清晰的浮起,他的手頓在空中,終是握住門把, 走了進去。
這裡是港口Mafia五大幹部之一,A所管理的賭場。A這個人,什麼都不行, 對於享受和賺錢倒是很有一套, 與室外的蕭索寒冷完全不同,剛一踏入這裡,暖氣就柔和的包圍著他,給人如沐春風般的舒適, 暗黃的燈光下,搖骰聲,洗牌聲, 麻將聲,各種聲音吵雜的灌入耳中。
與當年和津島柊時相伴而來時不同, 這幾年下來,中原中也『港口Mafia重力使』的名聲早就響徹黑白兩道,這一次他一踏進來, 就吸引了正在發牌的荷官的注意,荷官悄悄的給旁邊的人傳話,不一會,就有經理過來接待他。
虛胖的經理用和他身形不符的矯健步伐迅速躥到中原中也身邊,小心翼翼的看向他,「中原大人,A先生今天不在,請問您今天是來?」
中原中也頓了頓,「沒事,我就是隨便過來看看,不用特地給A打招呼,你忙你的去吧。」
不如說A不在更好,中原中也在心中低語,他根本就沒什麼任務,也沒什麼事情來找A,單純是突然閒了下來,無所事事,不知道怎麼就走到了這裡。
如果A正好在的話,他反而不知道要和他說什麼,此刻他不在,反讓中原中也鬆了口氣。
經理掏出手帕擦了擦腦門上的汗,引中原中也到位於更裡面的貴賓區落座,雖然中原中也說了不用麻煩,他也不敢真的就這樣將這尊大佛隨便往這裡一丟。
他先是殷勤的給中原中也準備好酒美食,又找了一群漂亮性感的年輕女人陪中原中也打橋牌,中原中也被濃郁的脂粉味一熏,只感到腦袋上青筋直跳。
好不容易讓過於熱情的經理知道自己並不需要這些『特殊服務』,將這些鶯鶯燕燕打發走了,周遭安靜下來,中原中也忍不住鬆了口氣。
驟然安靜下來後,他往後一靠,心中被茫然和低落填滿,呆愣愣的坐在柔軟的沙發上。
中原中也根本就沒想好到這裡來要做什麼,只是下意識的走到這裡,
耳邊充斥著各種高聲笑談,搖骰斗酒的聲音,他環顧四周,四處都是歡樂的氣氛,只有他一個人,茫然的坐在這裡。
最後一次與津島柊時見面,也是在這裡。
那時,他對津島柊時說了一堆話,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很可笑。津島小姐微笑著注視著他,她的視線總是溫柔而包容的,就像他在津島柊時心中,仍舊是是五六年前,第一次見到她的那個少年似的。
可是為什麼太宰治就不一樣呢?
中原中也悵然的握緊手指,太宰治為什麼就不一樣呢?他在津島小姐眼中永遠是個小孩子的話,為什麼和他同歲的太宰治就不同呢?
他又想起不久前在街上見到津島柊時。
她抬起手遮陽光,陽光透過她的手掌,落在她雪白的臉上,中原中也覺得她在陽光下時幾乎是透明的。
像是下一秒就會融化的雪。
中原中也煩悶的扒了扒頭髮,視線落在位於面前大理石茶几上,經理給他準備的酒杯,他抬起手,將紅酒注入杯中時,身邊傳來清脆的腳步聲。
是高跟小皮鞋輕巧的踩在地上發出的聲音,純黑蕾絲的蓬蓬裙邊出現在他的視線內,中原中也放下酒杯,看了過去。
雪白到會讓人聯想到吸血鬼的臉色,流轉著紅寶石般的光輝的血色眼睛。
是許久沒有見過的塞蕾絲緹雅。
她看起來比原先長高許多,那張如同人偶一般的臉也長的愈發透露出妖異的魅力,塞蕾絲緹雅走到中原中也身前兩步停下腳步。
她沉默的打量了中原中也兩眼,雙手交叉置於下巴,微笑著偏了偏頭,旋螺般的黑色雙馬尾可愛的擺動了兩下,「中原先生,好久不見了。」
她的本意不是與中原中也寒暄,因此不等中原中也回答,塞蕾絲緹雅就直截了當的問出口,「你見過津島小姐了?」
中原中也皺眉,望向她,她的笑容像是雕刻在臉上的,看不出真實的感情,
「這幾年,津島小姐沒有來過這裡,你也沒有來過,現在突然來了,是來懷念和津島小姐的過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