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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這樣的一沾上, 怎麼都無法擺脫了,明明早就下定決心不再捲入這種漩渦之中了。
可是,該怎麼說呢,如果對象是其他人的話,津島柊時一定會一察覺到事態不好就立刻抽身,但是對象是太宰治的話。
太宰治太了解她了。
但是這一點他應該也早就在預料之中了。
果然,這孩子是玩心態的高手,操心術的水準已經遠遠高於曾經教導他這些的森鷗外了。
無法後退的枷鎖,是上在她的心上的。
算了,都隨他,想要什麼,都拿走吧。
太宰治側著頭留意著她的神色,發覺她的鬆動後,微笑著鬆開了抓住她的手腕的手,握住門的把手,像是根本沒有上過鎖似的,微不可聞的咔噠一聲,他輕輕的推開了門,
「請進吧。」
這句話,這副微笑著側身推開門的姿態,都令津島柊時朦朧的回憶起曾經,初次見到太宰治的那一年,似乎也是這樣,她打來了門,邀請太宰治進入了她的家。
這麼些年過去,他們的角色,也發生了顛倒啊。
津島柊時抬眼,被太宰治推開一條縫的家門內透出黑漆漆的光芒,等待她的究竟會是什麼?這樣未知的恐懼。
他當初也是這樣的感受嗎?
十四歲的時候,他到底是拿出了什麼樣的勇氣,跟著她走向了未知的未來?
當初拿出了孤注一擲,也可以是說怎麼樣都好的勇氣的太宰治跟著她回了家,因此才會有了現在的危機吧,也就是說,不論現在的狀況如何。
都是她自己的責任啊。
是她自己編織了未來,才製造出了身邊的這個野獸。津島柊時想,沒有辦法,既然當初的他有勇氣跟著自己走,現在也不得不為當初干擾了他的人生,而負起責任。
她不再去想這些,將視線凝向大門後的幽暗,抬起腳,輕輕的走了進去。
今天一過,他們的關係,就會再一次變化了吧。
「小心點哦,那邊有玄關,我來開燈~」
背後傳來的太宰治含著笑意的聲音,伴隨著門被輕輕的關上的上鎖聲,由外界傳來的最後一絲光芒也被隔絕在了門外。視線內變成了一片漆黑。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津島柊時閉上眼試圖適應這一片漆黑。
雖然嘴上說了開燈,卻半天沒有任何聲音,在這一片漆黑之中,似乎只剩下她一個人存在。
太宰治真的在她的身後嗎,雖然還沒有適應這片黑暗的眼睛什麼都看不清,她仍然忍不住下意識的回了頭。
真是符合太宰治性格的裝修,即使現在什麼都看不清,但光是這大白天仍舊拉的緊緊的窗簾,把本該照射著陽光的室內,弄的一片空洞的黑……
「太宰君……你不是說開燈……?」
津島柊時的話停在嗓子內。
她的腳步踉蹌的向後退了幾步,背部猛然傳來撞到堅硬的木板,冰涼的觸感。
手腕被抓住,按在門板之上,突然貼上來的溫度。
突然被從後方抓住了左手手腕,方向一轉就被按在門上了啊。
背後冷硬的觸感,實在是咯的津島柊時腰都疼了起來,雖說是英靈,到底是體能不怎麼樣的caster,更不用說作家系英靈,因為長時間伏案寫作,多多少少都有一些腰背的小毛病。
嘶,這個姿勢,腰好疼。
津島柊時微微的皺起眉毛,因為距離過近,即使現在已經適應了黑暗,仍舊模模糊糊的看不清眼前,只能感受到暖暖的鼻息,灑在她的臉上。
雖然說她是不介意太宰治對她做點什麼啦,但是這種被握住腰握住手腕按在門上的姿勢也太不適了。
抱歉了。
津島柊時在心中對太宰治微妙的表示了歉意,悄悄的伸出右手,像旁邊摸索。
她按下開關,暖黃的光剎那間灑滿了房間。
津島柊時早在前一秒就閉上了眼睛,明黃的的燈光,即使閉上了眼睛,透過薄薄的眼皮,仍舊感受到亮堂堂的。
隔了兩秒,她睜開了眼睛,看見站在她面前的太宰治正鼓著臉一臉委屈的望著她。
「好刺眼啊。」太宰治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剛才那一瞬間感覺自己都快要瞎掉了。」
「對不起對不起~」被鬆開的左手重獲得了自由,津島柊時活動活動手腕,雙手合十微笑,「因為太宰君明明說開燈,卻半天都不開,所以我下意識的開了。」
「津島小姐,你還真是壞心眼。」太宰治沒有退後,仍舊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微微低下頭,他的碎發落在津島柊時的眼睫之上,引得她忍不住的眨了眨眼,「我以為,你願意跟我來,應該知道我是想對你做點什麼的吧?」
「對我做點什麼?」津島柊時十指交叉置於下巴下,微微仰起頭,望向太宰治垂下的鳶色眼睛,「我不介意啊,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
說完,她輕輕的笑了起來。
「啊,真是的,津島小姐果然好壞心眼!」太宰治注視著她的表情,慢慢的鼓起臉,「壞心眼!」
如果願意的話,剛才就不會開燈了,只看她表面的表情,根本就讀不懂她的內心,真的按照她說的做下去的話,以後肯定會被她狠狠的報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