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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胸前掛滿徽章,五官深刻,眉間有重重的皺痕,可以猜測的出,他一定是一個嚴肅而充滿威嚴的領導者。
他的身形挺拔,站姿筆直,但是只要看看他冷峻的臉上,那一雙如同古井一般死寂的眼睛,就會明白——
他是曾經茂盛生長,此刻卻早就已經凋零了所有的葉子,枝幹灰白,枯死了的樹。
一個手下走到他的身邊,行了一個軍禮,「江之島給您的計劃書,他說已經規劃了好了,按照他的計劃,先在橫濱……」
「我知道了,不用繼續向我匯報,這些我都不關心。」安德烈·紀德,也就是這一群『灰色幽靈』的領導者,打了一個手勢,滔滔不絕的士兵立馬安靜了下來,將江之島給紀德的信遞給他以後就歸隊了。
紀德接過計劃書,這是一份手寫的計劃書,從外表來看未免或許花里胡哨,看起來像小學生的圖畫作業,紀德只記得翻過前面幾頁,先到寫著字的地方。
「致我可愛的絕望先生
你已經來到日本了,那麼我廢話不多說
首先……」
……
「你真的要這麼做嗎?盾?」一個留著利落的黑色短髮的少年焦急的跟在江之島盾身後,「為什麼連……」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江之島就將手背在身後,笑嘻嘻的轉過身來,「哥哥,你說什麼呢?我這麼做有什麼問題嗎?」
他笑著說話,卻無端讓人覺得毛骨悚然,「我已經找到絕望了,那麼接下來不就該找希望了嗎?」
「只有幸福的存在,毀滅時白夢爆發更加宏大美麗的絕望,」
他興奮的臉色紅撲撲的,像熟了的紅蘋果,「就算是我喜歡的東西,我也要毀掉!」
「哪怕會傷心欲絕,就讓這份絕望來侵蝕我吧。」
第34章 鐵鏽斑
窗外淅淅瀝瀝的下著小雨, 津島柊時又病了。
與給大眾留下的憂鬱柔弱印象不同,津島柊時其實並不是經常生病,但是這一次她是真的病了, 病的很重, 昏昏沉沉的躺在被褥之間。
太宰治跪坐在她的床邊, 看著她緊閉著雙眼, 臉色異樣的潮紅, 嘴唇卻毫無血色, 他輕輕的用擰乾的濕毛巾搭在她的腦袋上,手指靠近她的臉時都能感受到潮濕的熱氣。
津島柊時的臉因為病氣而顯得脆弱異常,她柔順的黑髮也因為汗水貼在臉上, 好像睫毛上都沾著水汽。
太宰治摸了摸她滾熱的額頭,又替她換了毛巾,蓋蓋被角, 等她急促的呼吸漸漸平和, 他才起身,走到窗戶邊,打開窗戶。
微冷的風夾雜著細雨,透露著隱隱的寒意, 他深吸一口氣,感受到冷氣像是刀片,帶著冰冷的水汽, 撲面而來,像千斤重的鐵沉甸甸的落入肺中, 割的五臟發疼,被冷風一吹,房間裡的溫熱潮濕褪去, 他也暈暈乎乎的腦袋冷卻下來。
津島柊時的病不能被風吹,太宰治只是透了透氣就關上了窗。
可能是因為下著雨,天氣陰陰沉沉,到了凌晨六七點時,依舊沒有一絲的光亮,反而暗得像是連星星月亮都沒有的午夜,烏雲低低的壓在天邊,沉重的灰色壓得人喘不過氣。
中原中也顧不得淅淅瀝瀝的小雨,他沒有打傘,任由雨滴沾濕自己的純黑大衣,大步前行,衣擺飄搖在風雨之中。
作為港口黑手黨的中堅力量,以及現任首領森鷗外的忠實護擁,他在這一年的時間不斷的在世界各地奔波,以強大的武力碾碎一切敢於挑戰港口黑手黨的威嚴的存在。
細雨中夾著刀鋒一般的寒風,中原中也按了按帽子,抿緊嘴角,經過這些時間的歷練,他已經和當年在『羊』的少年大不相同了,他學會了品酒,愛上了豪車,懂得享受生活,也熟諳里世界的各種規則,成為了赫赫有名的『港口Mafia重力使』。
但是,中原中也這個人,即使再怎麼變化,有一些東西在他的身上,是永遠不會變的。
他大步走進港口Mafia大樓,門口的黑衣保鏢立刻向他鞠躬行禮,他顧不上回應,跨入電梯中,直達大樓的頂層。
港口黑手黨的最高層,那是港口Mafia首領的所在地,長而暗的走廊上鋪著厚厚的地毯,中原中也做工優良的手工皮鞋踏在上面,發不出一絲聲音,他來到首領辦公室的門前,深吸一口氣,敲了兩下門,得到「進」的回應後,推開門走了進去。
港後黑手黨的boss,整個橫濱里世界的掌控者,森鷗外正站在窗前,面色晦暗不明的望向窗外,從那裡可以俯瞰整個城市的景色,採用了特殊的防彈設計,此刻將厚重的遮光簾拉了上去,站在此處就可以將整個城市一覽無遺。
此刻窗外的建築都籠罩在煙雨濛濛之中,看起來灰撲撲濕漉漉的,像是被籠罩在夜中,長夜難明,烏壓壓的雲朵倒映在森鷗外紫色的眼瞳中,像是蒙上了一層陰霾。
中原中也進入房間的時候,森鷗外依然佇立在窗前思考著什麼,沒有回頭。
中原中也雖然是武鬥派,但是並不是只知道使用武力,可以說他的頭腦也很好,只是為人有時有些單純熱心,這也是他最不像一個黑手黨的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