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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不給他一個解釋,太宰治絕對能上天,津島柊時一陣頭疼,決定快刀斬亂麻,迅速的解決這段危機重重的對話,張口胡謅,
「路上撿的。送給你吧。」
「哦?是嗎,路上能夠撿到鑲著寶石的徽章啊,津島小姐運氣可真好。」太宰治陰陽怪氣的回答,「髒兮兮的,都不知道是誰的東西,我才不要。」
「你不要?那還給我吧。」
津島柊時試圖從他的掌心取回那一枚徽章,太宰治將手緊緊的握起,順勢放入褲子的口袋中,哼了一聲,
「又是灰又是血,不知道有沒有什麼病毒,我先替你保管。」
他們倆都知道對方在鬼扯,可是沒有一個人戳破這顯而易見的謊言,委於虛蛇的互相交鋒。
津島柊時知道這枚徽章等於拿不回來了,但是只要這件事情能過去就好,她也就任由太宰治將徽章收了起來,太宰治看她對自己的動作沒有任何反應,才將緊繃的表情放鬆了一點,氣哄哄的鼓起臉,撅起嘴來。
這是他慣用的伎倆了,擺出這樣一副表情,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就等著津島柊時來哄他,太宰治向來擅長隱藏自己的情緒,從不會被人看破,然而此刻,他像是生怕津島柊時看不到他臉上的委屈似的,將嘴撅的老高。
津島柊時只好又轉過去哄他,將他推上樓,又鋪好被子,「從國外坐那麼久的飛機回來,之前不還叫累嗎?快點休息吧。」
太宰治坐在被子上,哼了一聲,只低頭看手上的繃帶,津島柊時無奈,側坐在他的被褥旁,摸了摸他的臉頰,「還生氣呢,生什麼氣呢,快點躺下來休息吧。」
太宰治抬眼看了看她,又低下頭,只默默的注視著自己的領帶,自己一動不動,津島柊時伸出手去,將他的領帶鬆開,隨意握在手裡,再將他整個塞進被窩裡,他就一聲不吭的躺下了。
津島柊時鬆了口氣,站了起來。
太宰治立刻出聲,「你干什麼去?」
津島柊時將手上揉的皺皺巴巴的太宰治的外套揮了揮,轉身抬手將衣服掛在衣架上,試圖將揉的亂七八糟的衣服復原成原來一眼就能看出是件高檔貨的樣子。
太宰治轉了個身,趴在被子里,將尖尖的下巴藏在臂彎之中,只露出一雙眼睛,望著津島柊時,「吶,津島小姐,你怎麼還不換衣服?穿成這樣不累嗎?」
他指的是津島柊時的和服。
津島柊時忙著拯救他的那件衣服,頭也不回的回答,「我馬上還要出去一下,所以就不換了。」
「到哪裡去?」
太宰治注視著她,津島柊時花了半天的力氣也沒有辦法將衣服上的褶皺除去,用手背輕輕的拂了把額頭,小聲,「還說自己不是狗熊呢,這本事是一般人能有的嗎?」衣服穿一次就報廢的本領,也幸虧太宰治不是個窮人了。
她發現自己在做無用功,放下捲起的袖子,又鬆開凌亂的頭髮重新盤起來,「出去買點吃的回來,你做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又忙了這麼久,肚子餓了嗎?」
不用說,太宰治也知道家裡的冰箱裡一定出了酒就沒有其他的東西了,他看著津島柊時整理好衣裝,走到他身邊,幫他掖嚴被角,又摸了摸他的頭髮。
太宰治感受到津島柊時溫柔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臉上,像粼粼的月光,「你先休息一會吧,我很快就回來。」
她站起身,太宰治躺在柔軟的被褥之中,疲倦感慢慢像水波一樣席捲了他的神經,他乖順的閉上眼睛,津島柊時輕手輕腳的走到窗邊,繡球花一簇一簇,開得正好,她拉上窗簾,房間陷入一片黑暗。
津島柊時走了出去。
她回來時也不過兩個小時,太宰治在她推門的時候就醒了過來,坐起身子,用手背揉了揉眼睛,「津島小姐,你去了好久啊。」
「因為跑了幾個地方,所以就久了一點。」津島柊時一邊回答,一邊將手上的手提袋放在矮桌上,「去洗把臉吧。」
太宰治出來時,津島柊時已經將吃的一樣一樣擺在桌子上,蛋糕上塗抹的奶油散發出香甜的氣息,像雪堆一樣,放在上面的草莓顫顫巍巍的,紅艷艷的顯現出誘人的色澤,一旁還放著切好的壽司,太宰治嗅了嗅,臉上出現跳脫的笑意,
「是蟹肉壽司!」
「是啊,蛋糕是你最喜歡的那一家,壽司可花了大價錢,你知道我跑了多遠嗎,兩個小時你還嫌慢了。」津島柊時將叉子塞到太宰治的手中。
太宰治插起一塊滿是奶油的蛋糕塞進嘴裡,又拿起壽司咬了一口,津島柊時拿起紙巾拭去他嘴角沾上的奶油,「這樣一起吃味道不會變的很奇怪嗎?」
「不會。」太宰治囫圇吞棗的將嘴裡的食物吞咽下去,「津島小姐,為什麼突然買這多吃的,今天是什麼特殊的日子嗎?」
津島柊時頓了頓,「只是慶祝你回日本了,你在外面一定沒有好好吃飯吧。」
「是嗎?」太宰治低下頭,掩去臉上的神色。
他安靜的吃東西,沒有刻意的尋求存在感時,他是無聲的,叉子和碟子沒有發出任何碰撞的聲音,咀嚼也幾乎無聲。津島柊時就坐在一邊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