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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還是得準備準備。」王氏道,「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的。」
張氏瞥了一眼王氏,到底沒有再說其他的話。
等張氏和賈赦私底下說話的時候,還道,「你母親還真是偏心,現在這樣,要拿出那麼多銀子來,也沒說要二房幫襯一下,竟然還想我去娘家走一遭。」
「別聽就是了。」賈赦能如何,他也解決不了這些婆媳矛盾。
「哪裡能不聽聽呢,只能當沒聽見,不多說。」張氏道,「這一次要是還了戶部欠銀,家裡頭的銀子就沒有那麼多了。」
好在榮國公去世還沒有很多年,榮國府還有那麼一點底子。只是這一點底子在拿出那麼多銀子之後,也有損傷。那麼多臣子家要還戶部的欠銀,倒也還好,不只是他們一家傷元氣。
借來的錢,遲早都要還了。
還了之後,家裡沒有那麼多銀子,那就得少花一點。多戶人家少一點,那就不顯得榮國府一下子就縮水。
寧壽宮,太后一向不管朝政,她就是聽說了一些消息。她聽說四阿哥要那些臣子還戶部的欠銀,她沒有什麼想法,一個後宮弱女子,能有什麼想法呢。
「最近有什麼新鮮事情?」太后正吃著果盤裡的水果,人老了,就喜歡柔軟一些的水果。
「其實尋常時候,就是尋常事情,日復一日地重複。」靜安道,「女子學堂那邊就是那樣。不過因為之前那個若蘭的事情,學堂里的那些女學生都多注意了。因著這麼一個人,原本打破階層交朋友,現在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束縛。」
原本女子學堂已經有不少權貴之女跟那些普通人家的女兒玩在一起,還有去各自的家的。
在經過若蘭的事情之後,大家都小心謹慎許多。毀了一個女子的名聲容易,一個女子威脅男子要娶她也好解決,就怕到時候被好友的哥哥想辦法毀了名聲,讓她們要嫁入貧苦之家。
她們也就沒有走得那麼親近,頂多就是在學堂里多親近親近,等出了學堂之後,她們就沒有走得那麼近。除非是宴客,否則,就不輕易請那些身份差距太大的人進家裡去。
「沒把握住機會,便是如此。」太后嘆息,「多少女子都是這麼想的,嫁給一個富貴一些的男人,那麼她們就能過上好日子了。」
太后不能說她們那樣想不對,有時候就是如此的。那些女子有的就是依靠男人才過得好的,這個社會還是男人厲害的社會。
要想改變那些女子的想法,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能還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皇帝就要禪位了。」太后又道,「等他禪位之後,哀家就搬出宮,去你那兒住一陣子。」
「好啊。」靜安點頭,「宮裡,也實在是無趣。就這么小小的一個地方,看似金碧輝煌,其實就跟一個沒有自由的牢籠差不多。」
「你呀,竟然直接說出口。」太后笑著道,「皇帝打算四處走走,哀家想著哀家年紀都擺放在這兒了,指不定哪一天就堅持不下去了。還是別去給他們添麻煩,就不跟著他們一塊兒出去玩了。」
太后想著自己都七十多歲人了,跟著皇帝出去,那也沒有什麼意思。倒不如在京城周邊四處走走四處看看就好了,別看這個範圍小,但是比她待在宮裡的時候能看的東西多了。
太后不知道尋常的老太太是如何生活的,也許到時候還能瞧瞧。
「嗯,不去就不去。」靜安道,「去外面,還可能水土不服。京城未必就不好,也有不少好玩的東西。要是您想,弄個傳送陣去。」
「不了,不了。」太后揮手,「要是哀家去,還帶人,那傳送陣又能用多久,就別浪費了。改天要是想去的時候,去一兩次就成。」
太后知道靜安為她這個額娘著想,即便靜安不是她的親生女兒,可靜安時常跟她說外面的故事,給她帶外面的吃的。靜安還問她要不要出去玩,太后也就是偶爾跟靜安出去一次,她是太后,哪裡能隨意出去玩呢。
東宮,這邊的宮人都特別忙,還有禮部的人來來回回的。
皇帝要禪位給太子,太子要準備登基,這中間就有不少東西要準備的。得準備適合太子穿的龍袍,到時候還得讓太子遷宮,等等。
而皇帝選擇了一處宮殿做為他養老的地方,只不過他不喜歡多待在皇宮,想出去走走。他不怕在外面遇見危險,多帶些人就是了。便是他真的出事了,太子已經登基,那也沒有什麼問題。
「好。」靜安給太后剝了一個橘子,「您想去哪裡,告訴我,我們一起去。」
「以前還想著去故鄉看看,去草原看看。」太后道,「後來,年紀大了,曾經的熟人,有的人早已經不在了。」
太后現在倒是沒有那麼想著曾經的故鄉,可能是因為那些親人沒在了,她內心有些憂傷,有些驚懼。她也就沒有跑去草原,怕她一去了草原,就直接留在那邊,沒想著走,直接埋骨。
沒有回去,或許還能有點念想。
「那也可以看啊。」靜安認為這不是問題,「要是想去,現在就可以去。」
靜安能直接帶著太后飛過去,很快就能到達那邊。
「不了。」太后搖頭,「去那邊,看不到熟悉的人,就睹物思情,想著過去的事情,就是傷心。」
太后想自己都來大清這麼多年了,故鄉是什麼樣子,在記憶里有些模糊。可記憶里的家鄉很美好,她不敢保證自己回去看了之後,還能保存那麼一份美好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