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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煦的陽光從外側照入,烘得布扎乾燥溫暖。
樂曉有一瞬間的迷茫。
他昨晚不是出去了嗎?還和一個泥塑搏鬥了一宿?
懷著疑惑,他轉頭看去,只見另一張床上,陸冰燁正用手捂著額頭。
樂曉:「……」
他還沒來得及猜測,已經聽見陸冰燁道:「你做夢比你醒著能打。又發現了你一樣天賦?」
樂曉全然說不出話。
他做夢……和警長打了一架?
直到兩人收拾好了出門,和大部隊會和的時候,樂曉仍出于震驚中沒能回過神,導致谷超給他一個非常感激的笑,他都沒有意識到。
他心裡只有一個聲音不斷悚然盤旋:你也太牛皮了你也太頭皮了。
實際上他心裡想的是:awswsl。
作為當事人之一,陸冰燁的神情卻自然許多,額頭上撞出的一點紅色已經被揉得看不出來,還是那副換成警長身份後冷肅的臉。
剛才他和陸冰燁說了一下夢裡發生的事,陸冰燁就變成這幅表情了。
18號顯然也被唬了一跳:「怎麼?」
18號話音還沒落,系統音就響起了。
【本輪淘汰人數:0人,剩餘所獲積分:0。】
一陣驚喜的表情閃過18號的臉,她張了張嘴,什麼話都沒說出來,但表情已證明了一切——現在就是有人拋出一萬個理由讓她質疑陸冰燁,她都不會再質疑陸冰燁了。
這一次,大家都玩熟了這個遊戲,又因為「贏了」一局,快活得不得了。
在前去祭壇的路上,6號都開始吹起口哨:「爪牙呢?死光了嗎?哈哈哈,接下去耗著吧,就看咱們誰能耗死誰。」
看他春風得意的樣子,就像是他解決了所有問題。
遙遠地,6號看到了被綁在樹上一夜沒睡,狼狽的12號,他招了招手:「兄弟你還活著呢?我們也都還活著!」
12號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狠戾,不過他很快垂下頭,誰也不看——顯然是怕暴露同伴。
「這才綁起來的第一個晚上,」18號輕描淡寫:「你想清楚,接下來我們也不會再死人了,只有你會飢腸轆轆。你的同伴恐怕也不敢來救你吧?」
12號冷哼一聲。
19號上前,猛得踹了他一腳:「非要等死才說!」
男人激動而暴怒的模樣讓12號的眼中閃爍詭譎快樂的光芒:「說什麼?」
他還裝傻。
「裝什麼傻!」10號馬義和11號鄭知遠齊齊喝道。
顯然,他們也本認為12號是信任的室友劉文斌,此時格外憤怒。
12號笑得格外愉悅了,他的笑容配上遍體鱗傷的身體,那場面看起來太酸爽:「四人寢室,你們怎麼不懷疑8號啊?」
樂曉莫名躺槍,還沒開口呢,只聽18號平靜道:「不要再和他說話了,否則我有理由懷疑你們中間有爪牙對暗號。那我們今天還是拜兩拜?」
對話被打斷,大家立刻想起了今日任務:祭拜。
18號的思路聽起來很正確,因為昨天拜兩拜沒有觸發任何死亡條件,也就是說,沒有人符合「2」這個死亡條件。那只需要不停地重複前一天做的事,等12號沒有食物無法支撐,主動招了就好了。
所有人都覺得18號說得有道理,但目光卻都停留在陸冰燁身上。
決定麼,當然還是要等警長說話。
被注視的主角絲毫不察,反而皺眉看著祭壇內部,似乎在走神:「嗯隨便吧,隨便拜幾下就好了。當時撞碎的是哪一座?」
眾人:「?」啥叫隨便拜幾下,別人玩遊戲,您玩命呢?
還有第二句話啥意思?
只有樂曉反應半天,明白過來陸冰燁是在問他當時和6號撞碎的是哪個泥塑。
「啊,我想想。」樂曉抓了抓「睡」到蓬鬆的頭髮,思考起來。
當時跑得太著急,是有些記不清了。
十幾個人的目光齊刷刷跟著樂曉走,都紛紛從大樹下離開,好像趕集三場似的。
被綁在樹上的12號脖子就隨著人群緩緩轉動,開始眼神里滿是不屑和惡意,等看到他們竟然真的要走了,這才閃過一絲惱火。
「你們真的以為這麼容易就能出去?」吊在樹上的12號嘶啞著聲音說。
陸冰燁完全事不關己的模樣,莫名令他心火上涌。
高傲的警長?你可別高興得太早。
12號胸膛劇烈起伏,卻見陸冰燁忽然駐足。
12號臉上剛剛露出一個「不過如此」的微笑,就又被陸冰燁打斷了。
陸冰燁:「你跑了半周,是那個地方?」他修長的指尖輕輕一點,側首柔聲問身邊的小朋友。
男人今天沒扎馬尾,長發鬆松地扎了自肩側垂下,前方落下一些髮絲盪在臉頰邊,將硬朗的面部線條柔和,更襯得那雙深眸俊明、鼻樑高挺,加上陸冰燁身姿挺拔,閒適的背影極為能打。
本來就能把人看呆的姿容,配上這種紳士溫柔光環加成,直把走在身後的7號、13號和幾個中學生都看呆了。就連19號也默不作聲空咽了一口。
18號則垂眸眼觀鼻鼻觀心。
樂曉也看呆了,不過他已經看了陸冰燁的臉一晚上,又是舊相識,回神比較快,立刻轉而看向小湖。
接著往回看半周:「對!」
他心裡也惴惴不安,陸冰燁這麼「溫柔」的語氣,他還是第一次領略,說是整個人像過電也不誇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