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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千柔對沈之楓這個人的了解有限,光從已有材料里的確找不到新東西了,唯有又回到本人身上。她聽沈沂秋主動提起這個話題時還有些擔心,現在見她專注在問題本身,情緒也只是稍有低落,這才放心參與討論。
「不如我們試一試從其他方面入手?」
沈沂秋看著她:「例如?」
「從你母親或是從你身上。」
秦千柔見她不解,解釋道:「根據我做新聞多年的經驗,有時候重要的東西並不會放在自己身上,而是會保存在極為信任或是親近的人那裡。」
沈氏夫婦的感情很好,一家三口極為和睦,沈之楓會不會悄然把線索藏在了另外兩人身上?
「當初我在醫院,邵齊東心急火燎趕來,說不定也是這麼想的?」
前世的時候,沈沂秋一直以為邵齊東為的不過是從她那裡得到沈之楓留下的科研數據。現在想來,或許是為了從她身上找到其他東西。
「的確有這個可能。」
沈沂秋低頭看自己:「可是我身上的線索在哪裡呢?」
秦千柔覺得她不管怎麼樣,都很可愛。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安撫道:「別急,我們慢慢找。」
哪裡能真地不著急呢,隨著賀焯專題節目製作完成,送去給台領導審閱的時候就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黎婉連續開了三天的會,疲憊不已。她趁著討論間隙,到走廊給秦千柔打電話:「千柔,這兩天你最好能抽空回來一趟。」
「節目審批不順利?」
「也不是不順利,但我總覺得台長好像不太願意我們在節目裡這麼直白。」
台長是前段時間東升GG風波後由領導指派空降的,對於業務方面不太熟悉。賀焯的節目當初立項就花了不少功夫去說服,這次要想正式播出,怕是沒那麼容易。
「正好我們也要回去,明天下午我去台里。」
秦千柔隔天回電視台,徑直去找黎婉。
她這段時間去海城的真正目的台里並無人知曉,但姜瑗願意出鏡上節目,大家都以為是秦千柔親自去說服的功勞。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現在就看你是不是這陣風了。」黎婉把這幾天的會議紀要發給秦千柔。
「其他領導是什麼態度?」
「大部分都是支持的,但總體上要聽台長最後拍板。」
秦千柔迅速掃了眼會議紀要,看到了問題所在。
「台長怕擔責?」
黎婉無奈笑笑:「談不上是怕。但他是空降的,剛上任沒多久,之前風波剛剛平息,要是這檔節目惹出新的輿論壓力,肯定是算在他頭上。」
她們家裡都有人當領導,很清楚台長的顧慮。
「台長也不是完全反對,要不然當初不會同意立項製作,他只是希望有個人能分擔責任罷了。」
黎婉和秦千柔沉默坐了一會兒,秦千柔突然開口:「這件事由我去找台長談吧,至於節目播出以後所造成的後果,由我來承擔。」
黎婉吃驚:「你瘋啦?這個節目播出去以後,擺明就不會太平的。你這是預先往自己身上砸石頭?」
黎婉不同意,覺得沒這個必要。
「這個節目是我堅持要做的,當初立項的時候我就做了保證,現在我再做一次保證又何妨呢?」
黎婉反應過來,深深看了好友一眼。
「千柔,你是不是有事情瞞我?」
秦千柔抿唇,不語。
她做不到當面欺瞞黎婉,這麼多年來,她們在工作中並肩作戰,在生活上相互照應,秦千柔無法睜著眼說假話。
「我就知道這次回海城,不會全是好事。」黎婉之前聽說了她們回秦家的情況,還替她們高興。
「是我自己的決定,小婉,我早就考慮過這個了。」
秦千柔說的很淡定,也很平靜,仿佛真地想早就想好了那樣。
若不是與她相識多年,黎婉怕是也要被騙過去了。
「到底出什麼事了,你難道連我都不願意說嗎?」
「我家裡可能過段時間會遭遇變故。」
黎婉訝然,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什麼意思?」
秦千柔想起那天父親在書房裡的話,她無法全然複述,只能簡答概括。
「有人在向我爸施壓,他在工作上會遇到一些麻煩。」
這已經說得很含蓄了,坐到秦父那個位置,所謂的麻煩絕對不會是小事。弄不好,是要被停職接受調查或是登報見媒體的。
「怎麼會這樣?」黎婉不解,從秦老爺子到秦父,雖然身居高位但從不蹚渾水。為人正直,是眾所周知的清流。
「應該跟賀焯的事有點關係。姜瑗說過,賀焯背後的那股勢力很強大,大到普通人無法想像。」
黎婉覺得荒唐又可笑:「所以就通過對你爸動手,來警告你?」
秦千柔起初也這麼認為,但秦父告訴她,並不完全是這樣。
當時秦父說的是:「新廳酒店的事,我和你媽媽仔細查了,線索在海城就斷了。但是京都那邊依然有人在高度關注,所以我們懷疑,主使者在京都。」
難怪當初溫以蓉調查後說的含蓄,藏在京都暗處的人,可沒那麼好找。
秦父當然不會允許這樣的隱患存在,畢竟如果沒有沈沂秋,女兒現在的處境,他跟溫以蓉甚至不敢多想。都是經歷過半生風浪的人,卻在女兒的事情上,變得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