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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宣只是聞著都覺得難受。
「信息素?」
余嘉藝愣了下,然後瞬間反應過來。
能是誰的信息素味道,肯定是陸初璟。半年過去了,陸初璟還是有這樣的習慣,又仗著他是個Beta,往他身上留信息素。
余嘉藝的喉嚨冒煙,他舔了下唇,然後低下頭嗅了嗅手臂,他現在聞不到。
但他被陸初璟摟過的腰卻隱隱發燙,余嘉藝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還特意掀開衣服看了一眼,指痕已經淡了許多,但還是沒有完全消退。
余嘉藝的喉結滾動著,他的嗓子越來越疼,最後他撐著臉啞聲道:「你的阻隔劑能借我一下嗎?」
感冒藥的副作用很強,余嘉藝今天一天沒工作安排的時候幾乎都是睡過去的,老闆過來巡視的時候陳宣就會提醒著把他叫醒。
下班也是陳宣把他輕聲喚醒的,余嘉藝的臉上都睡出了紅印,他的嗓子好像比早上醒來的時候更加啞:「我沒開車過來,讓竇錦順路送我一下行不行?」
陳宣當然沒什麼意見,竇錦坐在駕駛座等陳宣,看到陳宣過來,他特別狗腿地跑下去給他開門,然後看到身後跟著的余嘉藝,他冷哼了聲道:「你跟過來幹什麼?」
余嘉藝知道竇錦的氣應該已經消得差不多,他聳了聳肩,順著台階下來:「竇大帥哥,我沒開車過來,麻煩你送我一程。」
竇錦翻了個白眼,給余嘉藝甩著臉色,冷著語調道:「那你滾上來。」
他很有眼力見地坐到后座,全程都把自己當成透明人不發出一個聲響,安安靜靜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竇錦把他丟在樓下,油門踩得比什麼都快,余嘉藝連做飯的力氣都沒有,隨便叫了個外賣粥,喝完粥吃完藥又開始睡覺。
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余嘉藝進浴室洗了個熱水澡,再次出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怎麼也睡不著。
他百般無聊和心煩,乾脆又開始打電話騷擾竇錦,竇錦也不知道在幹什麼,接電話的速度格外得慢,一接又是一句「草」。
「……」
竇錦這句「草」過於真情實感,聽起來是真的惱怒。
「你自己是單身狗,沒有夜生活,我有好嗎?」竇錦咬牙切齒地道,「你以後別這個點給我打電話。」
余嘉藝短暫地沉默了幾秒,他是真的沒考慮到這個問題,他真摯地道了歉。
「還有什麼事情?」竇錦看起來迫不及待地想掛電話,「快點說。」
余嘉藝含糊不清地道:「……你先忙著,待會來我們以前常去的那個清吧找我。」
他知道竇錦肯定會來,乾脆披上羽絨服外套,提前打車過去等竇錦。
余嘉藝不能喝酒,厚著臉皮找了個靠邊的位置,再要了杯熱水小口地撮著。
他差不多等了一個小時,竇錦終於姍姍來遲,他納悶地道:「你不是感冒了,還找我喝酒啊?」
「我吃了感冒藥,不喝酒。」余嘉藝的臉上又戴上了口罩,「我看你喝。」
竇錦滿臉不可置信地道:「你有病吧,余嘉藝?」
余嘉藝「嗯」了一聲道:「你今天想喝多少喝多少,我請客。」
竇錦看上去很想走,但最後還是認命地坐在余嘉藝對面,但就是點單的時候一點也不客氣,把余嘉藝當豬宰。
「你出來陳宣應該不會說什麼吧?」
「不會,他知道我來找你。你找我想說什麼?又要找我做情感導師?」
余嘉藝的睫毛微垂著,感冒的人四肢都冷,他的耳朵尖現在也冷得發紅。
他冷不丁地道:「我和陸初璟最開始鬧分手是因為……我在這裡和你聊天,他給我打電話,一不小心就接通了。」
「我們說了什麼,他都聽得一清二楚。」
竇錦抱著臂,表情就是「你看,我就知道你又要跟我說陸初璟的事情」,他悶了杯酒後道:「余嘉藝,你現在又在緬懷些什麼?要分手的是你,現在見陸初璟一面失魂落魄的也是你,你到底想要什麼?」
「……」
「我真搞不明白了,你不是號稱什麼都玩得起嗎?現在到底是在幹什麼?!」
可能有時候就是旁觀者清一點,竇錦繼續悶了杯酒冷靜下,繼續道:「你覺得自己這半年過得很舒心嗎?你好不容易快走出來了,又掉進去幹什麼?你想重蹈覆轍一遍?你現在就算和他複合了,結局呢,結局又是什麼?」
竇錦盯著他問道:「我就問一句,你現在還喜歡陸初璟嗎?」
余嘉藝戴著口罩,竇錦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發白的指節竇錦看到了。
他低著頭嘴硬道:「……我不喜歡。」
竇錦「呵」了一聲,像是在冷笑:「你還不如像以前一樣,換男朋友比換衣服快,我現在回憶一下還是覺得你以前比現在這個唯唯諾諾的樣子有意思點。」
他突然伸手拽住了余嘉藝的衣服領口,他現在看出來了,余嘉藝這人就是欠罵。
「你說你不喜歡陸初璟,那你現在還能像以前一樣?」
余嘉藝喉間堵著氣,昨晚做過的夢一直梗著他,他無法把這個夢講給竇錦聽,也無法跨過去那個坎,這就像是化成了個魚刺卡住了他,他連呼吸的時候都覺得難受。
他能接受和陸初璟睡,但他無法接受自己的身體像是個Omega,不是說Omega不好,只是余嘉藝當了那麼多年的Beta他無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