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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怡身子一僵，偏開了頭。
當穆曉曉把她放到床上的時候，驚訝的發現大小姐的臉居然紅了，如果是一般人，可能都看不出來，可誰讓她那麼白，那一點點粉也猶如紅梅映雪，煞是明顯。
她太瘦了，就那么小小一團坐在床上，讓人心生呵護。
有點好笑的，又有點新奇，穆曉曉第一次覺得這大小姐有點可愛。
在穆曉曉伸手要去給秦怡解扣子的時候，秦怡的身子往後退了退，偏開了頭。
她自己可以解。
剛才穆曉曉抱她的時候也感覺出來了，她的上身沒什麼問題，腿是使不上力氣。
之前，柳艾文和宋嫂都跟她提過，秦怡經過縝密的檢查，她的身體在醫學檢測上，沒有異常。
她站不起來，雙腿無法動，完全是因為心理的原因。
穆曉曉判斷，她很有可能是受了什麼刺激，才突然站不起來的。
秦怡衣服自己能換，她一點點的解著扣子，穆曉曉不急不慌的在旁邊看著。
因為開著門，陣陣穿堂風吹了進來，吹拂著秦怡額前的長髮，在穆曉曉的注視下，她低著頭，白玉一樣的臉頰泛起了淡淡的粉紅，就連藏在烏髮之下只露出一點的耳朵都染上了粉紅，比之前的強硬氣場也卸了不少。
穆曉曉看的心情大好，她還是習慣這種在上掌握整體氛圍的主導位置。
可她的好心情沒持續太久。
秦怡冷不丁的抬起了頭，一雙眼盯著她看，眼眸犀利。
——看什麼看？！
穆曉曉：……
瞬間，把她雀躍的心給凍麻痹。
她偏了偏頭，咳了一聲：「我幫你換褲子。」
這種事兒，對於穆曉曉來說是駕輕就熟的，她之前有許許多多伺候人的經驗，換個褲子，還不是輕而易舉，她唯一的感覺就是秦怡好白啊，她的雙腿筆直修長，白皙猶如蜜餞流轉，不能站起來真的可惜了。
這樣穆曉曉不禁想起之前張巧給她發的秦怡的視頻。
那時的她多麼的意氣風發，大長腿踩著高跟鞋走在紅毯之上，高貴典雅，氣質超脫。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希望以後能看到秦儀以後能重新站起來。
秦怡一直盯著她看，看她的表情變化，片刻之後，她冷漠的看向窗外。
到底是年齡小。
心思單純。
真以為能救贖了她麼？
穆曉曉自然看到她眼裡的陰鬱，她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我幫你按按腿好麼？」
秦怡看著她。
穆曉曉：「以前我在孤兒院的時候，除了照顧弟弟妹妹，還有一位年老的奶奶，她的身體不好，有一點小兒麻痹，長期不能下床，為了避免小腿萎縮，我經常給她按摩。」
秦怡定定的盯著她，她想從穆曉曉眼裡看出點什麼。
她想要什麼？
她已經給了她十倍工資，錢的方面該是滿足了，這樣的殷勤是不需要的。
這些年不斷被最親近的人傷害與背叛的經歷，讓秦怡變得敏感又多疑，她不敢將自己的心交付，每當有人想要靠近的時候，她都會覺得對方有所圖，滿是殺氣與抗拒。
穆曉曉看著她的眼睛，輕聲說：「你都把工資給我調高十倍了，我還能圖什麼啊？圖你這個人嗎？大小姐，你放心吧，我是單身主義者，這一輩子都不會喜歡誰的。」
自從她媽蘇奎把她從孤兒院接回來後，穆曉曉身邊的追求者可以用「蜂擁」二字來形容，她雖然回來了，可打心底里根本就不認可蘇奎這個媽，到現在都只是勉強的稱呼她一聲「蘇媽」，從未叫過媽媽兩個字，在她的心中只有院長媽媽才是她唯一的媽媽，只有孤兒院的孩子們，才是她的親人。
這麼久了，穆曉曉在該玩耍享樂的年齡沒有去享受，蘇奎給她的錢她也從不去花，從大一開始她就各種忙碌，發傳單、快餐店打工、家教……她都做過，她的錢全都給了孤兒院，她的心智成熟，早就看透了這個世界，知道愛情背後需要很多付出與妥協，她不去給別人添麻煩，同樣的，也不希望別人去指點她的付出。
如此，一輩子單身最為輕快，無拘無束。
秦怡沉默了片刻，她看著穆曉曉的眼睛許久，終是抬了抬手。
——晚點再說。
******
為秦怡換好衣服，穆曉曉先出去接了個電話。
柳艾文才知道宋嫂離開，給穆曉曉打了個電話，詢問情況。
穆曉曉蹲在花圃正中，彎腰撿了個樹杈，一邊有一下沒一下的在地上劃拉著，一邊跟她說著近況。
無外乎是秦怡的情況，對於秦霜的到來，她隻字不提。
雖然她和秦怡相處時間不久，但是穆曉曉已經知道秦家的大概情況，她分不清柳艾文到底是秦怡這邊的還是秦霜這邊的，所以有些話需要模糊著說。
柳艾文倒是挺開心，不住的誇獎穆曉曉：「真沒有想到，你能在那待一個星期這麼久。」
穆曉曉：……
柳艾文：「她是不是很難接觸？」
穆曉曉想了想，很難接觸麼？乍一看，秦怡是挺難接觸的，她剛來的時候，甚至連一句話都說不上，動不動還要接受她寒冷如冬的眼神。
可這話她又無法說出口。
穆曉曉想起知道宋嫂發燒時，秦怡眼裡擔心的詢問，推宋嫂離開時，她隱忍的悲傷，還有剛剛換衣服的時候，秦怡淡紅的臉頰，奚落她時，那微微上揚的唇角，一時間，曉曉還真不知道怎麼回答柳艾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