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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流逝,從第一次門打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十四天時間。
傍晚。
段文宣重新頂了湯天祿的殼子,今晚他要出去一趟把該辦的事兒辦了。明天他會好好休息,為馬上開啟的新世界做準備。
……
「廖醫生,你點的咖啡。」
送咖啡的小護士一連叫了兩三遍,廖陽素這才回神似得驚醒,趕緊起身去拿。
「…廖醫生你看上去很累的樣子。」實習的小護士猶猶豫豫開口。
廖陽素揮了揮手,也沒理小護士。到不是他高冷,而是這段時間他實在打不起精神。也不知道怎麼了,這幾天晚上他一閉眼就老是聽到很多人在他耳邊說話的聲音。
作為醫生,他第一個反應就給自己掛號去看了,結果檢查了半天愣是查不出來。而到了今天,廖陽素其實已經對正常醫療手段不再抱有期望。
因為他覺得,他的病可能不是目前的科學手段能解決的。
畢竟沒有一個病,會讓他能越來越聽清楚耳邊的那種開始當成耳鳴的雜音,它不是毫無邏輯的,相反這種雜音他聽的越清楚,他就駭然發現它們好像都是他身邊的同事、親戚、朋友發出來似得。
它們的聲音越來越大,表達出來的信息也越來越多。有些是廖陽素已經知道的,有些事廖陽素不知道的。
那些不知道的,廖陽素悄悄去驗證了,竟然是真的。
他好像能窺探別人隱藏起來的秘密,但對廖陽素而言可不是好事,那種時刻伴隨著的心驚膽戰的感覺也越來越濃烈。
現在廖陽素已經不敢回家了,他怕給自己爸媽帶去不好的東西。同時,他還在自己手機備忘錄裡面留下了遺言,如果出事,他爸媽也能看到。
一杯咖啡入肚,廖陽素這才稍微打起了幾分精神。
半響,廖陽素不由苦笑了一聲。昨天他還去安市最著名的寺廟虔誠去跪拜了,甚至捐了不少的香油錢。以前他媽媽給他求來的平安符也都特意找出來佩戴了,可這做的一切都沒有意義。
——咚咚。
廖陽素一個獨自苦澀的時候,門外又傳來了敲門聲。
「誰?」
「是廖醫生嗎,老夫來救人。」
廖陽素頭一下以為是病人,只當外面的人說急了,沒說清。只是說的是『老夫』,稍微有幾分怪異,現在誰會這樣稱呼自己呢。
思維一閃,廖陽素已經把門打開了,「你哪裡不舒服,怎麼直接到我這兒來了?」
很多年紀大的病人不懂,來了醫院不掛號,各種醫生的辦公室亂躥。
這會兒,門外的老人只是輕輕一笑,滿頭銀髮整整齊齊攏在腦後,整個人看上去精神煥發。年紀大,但看上去可不像是生病的樣子。
廖陽素下意識皺起眉。
段文宣看了眼走廊外的監控,一抬腳就走進了廖陽素的辦公室。
「老人家,你……」
「廖醫生,我是來救人的,不是來求醫的。」
廖陽素剎那明悟,他有些驚懼的看著這個看起來硬朗精神的老人,下意識捏緊了手裡的手機。
「你是誰?」
「這重要嗎?」段文宣反問了一句,「我不過是一個遺老罷了,終究會被世界遺棄。」
廖陽素聽不懂眼前這個老人再說什麼,但似乎他問的問題讓眼前的老人有些感嘆,開口說的話都帶了幾分落寞。
「不要報警,除非你真的想死。老夫不畏懼這個國家的官府,但也只是不願意提前從這個大世落幕而已。」
「什麼意思!?」如果是以前,廖陽素只會把眼前這個胡言亂語的老人當成神經病。但現在他沒辦法這麼做,他的內心叫囂著自己瘋了,但大腦卻讓他站在原地不要動彈。
因為他身上確確實實發生了事,科學無法解釋的…可以歸類到神學的事。
老人只是平和的笑了笑,手一伸,他懷裡立刻跳出一個黑色的紙片人。紙片人在老人的掌心手舞足蹈,順帶還腦袋轉來轉去,一副很興奮的模樣。
這不是在拍戲,更不是在表演魔術。
廖陽素看著猶如活物的紙片人,整個人都不好了。
好半天,廖陽素這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老…老人家……」
識時務者為俊傑,廖陽素沒打算槓到底,該叫大爺的時候他也不含糊。
「這東西能窺探別的人秘密,喜歡捉弄人。人多的時候,它會讓人用自己以及別人的秘密互相攻訐,最後失去神智而互相鬥毆而死。人少的時候,它會讓你日日夜夜失眠,最後發瘋而死。
你之前可能接觸過被它捉弄的人,它順帶也在你身上留下了標記。我不來,你也就是這幾天的事了。」
黑色紙片人聽著段文宣講它的所有來頭,看上去還頗為自傲,所以努力挺起自己薄薄如紙片的胸膛,威風凜凜的在段文宣手心走了幾圈。
至於廖陽素,他是一下就想到了那個跳樓自殺的女孩!
因為他是那之後就漸漸睡不安穩,同時也因為這件事,當時他還特意被叫去了警局,叮囑他不要亂說話。也就是說,那個女孩的死就是因為這個黑色紙片人!
看著廖陽素駭然的模樣,段文宣拿手指點了點紙片人的頭,「放心,它已經被收服了。好了,把廖醫生身上的印記收回來,不准再害別人性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