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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非要學呢。」段文宣嘆了口氣,「我可以發誓,我學了大娘的賭術,絕對不會在這個世界出入賭坊與人對賭。」
李大娘眼盲,但還是露出疑惑之色,「那你學來做什麼?」
「好奇…另一方面,我也覺得這樣出神入化的賭術沒了可惜。不過我不缺錢財,也沒什麼賭癮,大娘且放心,我當真是不會在這個世界的任何地方與人賭博。」說完,段文宣又拿出一百兩銀票放在李大娘的身前,「大娘,這是拜師費。您也別拒絕,大嘴年紀了,早晚要娶妻子。
想必您也知道,如今的狀況看來,大嘴怕是沒法成親的。這點錢,日後您找人來將屋子修整了,再製備點首飾,這才好托媒人是不是。」
李大娘想了好一會兒,遲遲不肯應。
「大娘,大嘴不容易,小的時候就沒了爹。家裡也沒錢,一點學堂沒上,這會兒是一個字都不認識。廚藝也沒正經學過,就黃鶴樓洗碗的時候看過師傅炒菜偷學了點兒。
這輩子您不想看他就這麼拿兩錢銀子,然後孤獨到老吧。現在您還陪著他,說點不好聽的,那幾年以後呢?他孤苦伶仃的,沒錢手藝還不好,以後怎麼辦?」
李大娘眼睛泛出了點紅意,誰不想自己兒子好呢。
年輕的時候,她仗著一身賭術被人奉為賭神,加上那會兒也長的好,也是鮮衣怒馬過的。一時之間有些飄飄然,得罪了武林中不少人。後來遇到了喜歡的人,性子漸漸沉穩,但想要退出江湖已經晚了。再後來丈夫受牽連死了,她也被人逼著賭最後一次,輸了。
輸了就要認,砍斷一指並立誓永遠不能再上賭桌。
大嘴小的時候,她其實也想過稍微弄點錢,至少讓他上個學堂。但最後沒去也是實在沒辦法,因為一旦被人發現她進賭坊,那就是她違背誓言了,江湖中人,殺起人來也是不手軟的。
「罷了罷了…只是你得認真再發一回誓,我教了,但出了這門我是絕不認我教過你,你也不准同人說你師從於我。
至於賭不賭,我老了,只求你絕不在七俠鎮方圓百里內上賭桌與人對賭,出了任何事也絕不牽連大嘴,旁的我一概不管。」
段文宣一口答應,當下賭咒發誓。
「好,你且過來。」
段文宣還以為有什麼秘籍,誰知一上前李大娘就扣住了他手腕,而後厲聲道:「靜氣凝神。」
段文宣下意識不敢掙扎,他沒想過李大娘會特意殺他。
片刻後,段文宣只覺得一股暖意順著經絡漸漸湧入丹田,而後丹田就像是燃起了一團小火苗,最後漸漸燃燒變大,燒的他有些疼,更是渾身燥熱滿頭大汗。
大約持續了半刻鐘,李大娘這才鬆開了他,看神色似乎消了不少精氣神。
「您這是……」
李大娘嘆了口氣,「老身年輕時不修武學,那點功夫也就是江湖七八流,到了現在更是早忘記了,不教你也罷。
唯有這內功,年輕時修的是長春內經,殺傷不足,但勝在平和穩重,有助於你聽音辨位,修習老身的四方玲瓏賭術。你毫無內功基礎,老身索性做了好人,便舍了一半內功於你,叫你修習玲瓏賭術容易一些。」
段文宣連連道謝。
又聽李大娘說了不少過往事,李大嘴動作到也快,這會兒也端上來的吃食。
李大娘又讓李大嘴稱段文宣為兄,說是日後萬事聽從段文宣,若是他在外胡亂作為,只叫段文宣管教,只要留一口氣在,就是打殘了也絕不怨恨段文宣。
這是李大娘良苦用心了,她眼盲心不盲。
李家親屬凋零,那位做了縣令的姑父根本不待見他們娘倆,當初某個捕快的職位,婁知縣就生出好幾回心思想免了李大嘴。
要以後她去了,婁知縣對大嘴怕也只會不管不問。大嘴的性子不是太好,沒人看顧容易出事。雖說同福客棧那兒的老闆娘人不錯,但終究是外人。
如果段文宣學了她的絕學,暗中讓他跟大嘴定下關係,看在她的面子上,日後段文宣但凡有點良心,他就不能撂下李大嘴不管。
李大嘴是一臉懵,怎麼做個飯的功夫,他娘就讓他視段文宣為兄,因為真論起來,段文宣看著比他年輕多了。
不過大嘴是個孝順的,甚至有些愚孝。
李大娘一生氣,李大嘴立馬就叫了段文宣兄長,也立即很執拗的對段文宣十分尊敬跟聽從。
一頓飯,吃的賓主盡歡。
段文宣直接在李大嘴家住了三四天,同時也給李大嘴錢,讓他去買了不少人參燕窩之類的補品,每日熬些給李大娘滋補身體。
期間,段文宣也偷偷開了門,將李大娘帶入安市,然後意識投入。
不過對待李大娘,段文宣什麼都沒做,意識投入之後只是在房中靜坐,感悟李大娘本身的賭術技巧而已。
李大娘渾然不覺有異,只是覺得段文宣實在進步神速。三四天時間,竟然學全了她的七八分,中間差的也就是時間的打磨而已。
不過這四方玲瓏賭術本身也不是什麼難的東西,更多的是各種出神入化的技巧罷了,這些技巧只是需要各種時間打磨下熬出來的熟練度。結果段文宣有『作弊器』,能夠直接拉升熟練度。
第五天後,李大娘就告訴段文宣,他天賦異稟,如今對四方玲瓏賭術該學的也學了,剩下的就是經驗,這個她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