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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父親為了讓他擺脫「父親」的陰影,拼著讓他誤會到底的偏心眼,幾乎把所有好處都留給了犬夜叉。
而靈王,雖說沒有惡意,對他看重至極,連安身立命的基石都願意交付,但之於殺生丸來講,這會毀掉他。
「我有我的道,無需你做安排。既然你還能等千年萬年,那就去等另一個繼承者。」
殺生丸轉過身,已是失了閒談的興致:「犬夜叉承蒙你照看,但到此為止。你要是不想弄巧成拙,就少管白犬的家事。至於我的父親,他死了兩百年,與活人已無關聯。」
偏過頭,最後看了靈王一眼:「你對我的試探也到此為止。」
「沒有下一次。」
殺生丸抬步往靈王宮外走,雪白的絨尾在身後優雅地晃著,微微搖擺,融入靈王宮外的金色陽光之中。
靈王與零番隊目送他離去,片刻,才有喟嘆響起。
「一個三百歲的孩子居然有這種覺悟嗎?」代號泉湯鬼,長相兇惡、身材魁梧的男子說道。
大織守掩唇輕笑:「你三百歲還在玩泥巴,他三百歲可是見到了靈王,還差一點就成為我們的新王吶。」
「沒有這種覺悟也不會出那種斬魄刀。」代號刀神、衣衫配色奇葩的邋遢男子道,「刀魂殿的斬魄刀,最特殊的九把都與靈魂的本質相關,其中兩把已經擇主,唉,都是命。」
「怎麼沒聽你提過這事?」
刀神:「嘖,一言難盡。總之,代表至暗之力的『天月神』已經與爆碎牙融合了。而代表天照之力的『大御神』……你們敢信嗎?這把斬魄刀早就被王虛吞了。」
「……」
「那兩把是難得的日月刀,合力威能百倍,對砍世界崩潰,因為太強,他們可傲慢了,跟刀魂殿的斬魄刀合不來,結果全被吃掉了。」刀神攤手,吊兒郎當,「所以啊,做刀和做人一樣不能太傲慢,不然就沒了。」
「你們看,剛剛從靈王宮出去的小孩是不是特別傲慢啊?哈哈哈!」
零番隊:……你的最後一句話敢當著殺生丸的面說嗎?
「好了。」靈王發話。
零番隊迅速恢復安靜,連衣袂摩挲之聲也聽不見了。
「如此心性,即使沒有這份力量,也能控制住吧。」靈王緩緩合上眼,顯得有些疲憊,「是我多慮了。」
「王!」
「是我的問題。」靈王溫和道,「我曾決定交給命運去選擇,可現在,卻忍不住干涉命運。是我自負了,那孩子點醒了我。」
【沒有下一次。】
身為靈王的他確實沒有下一次重啟世界的機會了。
「放任他們成長吧,那兩個孩子。或許,真會像日月一樣亘古永存……」
他是神卻信了天命,他們是妖卻打破了命運。
高下立分,世界終究屬於年輕人。
「我老了。」靈王合上眼,「確實該如他所說,等一個繼承人。你們要是想找那孩子練刀的話,可以去瀞靈庭。」
「……是。」
明白了,這就去給殺生丸餵招,讓他變得再強點兒,好幫您摁著王虛打,您吃王虛的苦頭可太多了。
「退下吧。」
零番隊立刻失去了蹤影。
……
緣一養娃養得很開心。
太陽還沒升起,他就追著哺乳期的野山羊跑。硬是吃了好幾腳,可算得了新鮮的羊奶。
他用妖珠隔罐煮沸,放入茉莉去除膻味。而後,他從樹洞中扒拉出一小袋新換的精米,取了一把洗淨煮粥,專門拿來餵小孩。
晨曦微露,他又采了新鮮的草藥回去。先避開僕從,把草藥放在母親的廊下,配一張調理的藥方。
之後,他鑽進三疊小屋,掀開罐子用食物的香氣喚醒犬夜叉,待小孩迷糊地睜開眼,就合上罐子把孩子抱出去,幾個起落送至溪邊洗漱,餵飽早食。
「今天蓋著絨尾,你的衣服我要拿去洗。」緣一道。
犬夜叉:「我自己會洗!」
緣一:「你可能跑不出繼國家就被打死了。」
犬夜叉:……
把孩子塞進三疊屋,緣一拾掇了被褥和衣服出門,不多時,飛鳥匆匆繞過走廊,小心翼翼地把吃食送進屋內。
「緣一少爺,少爺!」飛鳥探頭,「你一定餓了吧,夫人讓我送來了吃的。」
犬夜叉望著米粥,發出吃不下的聲音:「嗝!」捂住嘴。
飛鳥:……
一個上午,緣一洗完了衣服和被褥。由於被褥中的棉花發硬了,他只好把它掛在樹幹上,再抽出鐵碎牙,讓它化作一把巨大的牙刀——
「鐵碎牙,拜託了!」
啪一聲響,緣一提起牙刀拍在了發硬的被褥上。伴隨著高頻率的拍打聲,棉花漸漸變得鬆軟,還泛著陽光的味道。
「啪啪啪……」持續拍打。
緣一:「不愧是鐵碎牙,拿來拍被子好方便啊。」
難怪兄長這麼喜歡鐵碎牙,要是曬太陽的時候拿來拍拍絨尾,一定會讓絨尾變得更軟吧!嗯,他也有些喜歡鐵碎牙了呢。
中午,緣一幫犬夜叉熱了飛鳥送來的粥,再放下一隻烤好的雀:「雀的骨頭硬,你可以拿來磨牙。」
小孩子長牙總想咬東西,不如吃點肉。
過後,緣一溜去看岩勝,發現他端坐在廊下,抱著一冊書望天發呆。像是剛剛哭過,臉上還有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