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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緣一摸摸絨尾。
他需要變得更強一點。
這一生,唯二的血緣相關是兄長與母親,而他的強弱關乎他們的名譽。
他不希望兄長被別的妖怪嘲笑說「你有一個無能的半妖弟弟」,也不希望母親短暫的一生要承受人類的流言和妖怪的諷刺。
生父是大妖,他的弱就成了母親的原罪。
兄長是大妖,他的弱就成了別人攻擊兄長的筏子。
他不欲,更不願!
念頭的復甦,連帶著他的日之呼吸都開始沸騰!
這是第一次,緣一不再把自己的天賦和力量看作負擔,而是想徹底激發它,登頂到一個讓任何人望塵莫及的高度。
【犬夜叉,我要你變得更強。】
噗通、噗通……心臟在急速跳動。
緣一往前奔跑,速度越來越快。冥加緊抓他的絨尾,才沒有被甩下。耳邊傳來冥加的驚呼:「少爺,慢一點!你是怎麼做到跟白犬跑得一樣快的!啊——」
緣一聽不見了。
這時,通透世界不再是眼睛所見,而是他身體所感,他似乎邁進了另一重境界。
【緣一,我恨你。】
不,岩勝兄長。
如果我早點明白,而不是一直拒絕這份力量,或許——你連恨我的資格也沒有。
是我給了你可以被追趕的錯覺,是我太天真才以為會被你理解。
岩勝兄長,我要走出被你憎恨的詛咒了。
緣一回到了歇腳的地方:「兄長。」
新世紀有人暈車,舊時代冥加暈狗,小跳蚤吐著魂從絨尾上飄了下來,腿一蹬一蹬,快嗝屁的樣子。
殺生丸回眸。
「兄長,如果有一天我變得很強,甚至比你更強,你會怎麼想?」
殺生丸:……
太陽升起沒多久,半妖就開始做夢了嗎?
「啪!」
殺生丸平靜道:「把早食準備完後,允許你再睡一會兒。」
把飯做完你再睡,我一吃完就出發。
緣一:……
兄長的話,應該不需要他多費金判買衣服了。
嗯,就讓他一直穿著那套舊衣服吧。
……
是夜,出羽境內。
消失許久的無慘正安詳地躺在亂墳之中,睜著一雙紅眸看月,回顧他短暫又不風光的一生。
他生在「什麼鬼東西都有」的平安時代,本是貴族之裔。可他自出生時便形同死嬰,要不是掙扎著發出了一聲啼哭,興許早就死在了火焰之中。
可活著不等於活得好,他疾病纏身、形容枯槁。要不是醫師一次陰差陽錯的配藥讓他變成了鬼,他不會有成為鬼王的今天。
活下去是他畢生的信念,為了活,他可以做任何事。
在犬山被那半妖逼到自爆之後,他以碎肉的姿態藏在糞水裡、躲到泥坑中,好不容易聚在一塊兒,也不敢在犬山過多停留。
他殺死了一對男女,吃掉了男人才恢復力氣。本想把女人也吃空,卻不想有術士的氣息靠近……
那氣息不強,給人一種強弩之末的感覺。但思及那隻把他切片的三歲半妖,無慘覺得自己不能托大。
看上去很弱,八成很強!
他果斷留下女屍,分分鐘跑路。誰知他還沒能苟起來,就進入了另一種倒霉模式。
無慘完全想不明白!為什麼一堆妖怪成天閒著沒事幹,一天天的就知道四處找他?
啊!你們妖怪怎麼會這麼閒?大白天的居然來到人類村莊,不吃人不打架不搶東西,就進門隨處看看!
大白天開門,陽光照進來了啊!
他甚至聽見躲避不及的鬼在太陽下發出慘叫,仿佛親眼看見了它們化灰的場景。要不是他當機立斷沿著地洞藏進便所,這會兒他已經沒了。
最要命的是,隨著妖怪掀屋頂、開門拖出東西曬太陽的事兒愈發多,人類也跟著學了起來。
沒事兒就拆屋頂曬太陽,試問哪個鬼受得了?哪個鬼!
無慘快被折磨瘋了。
他立刻捨棄了人類村莊,轉而苟入大城,靠著老本行重操花魁舊業,打算靠賣笑苟過幾年。可他萬萬沒想到,大城裡的妖怪其實更多。
他們變成了人類,專門在夜晚踩碎花魁屋的屋頂,再到白天背著材料上門修。
人幹事啊!
他才在花魁屋縮了幾天,便再也不想呆了。每逢夜晚,一隻貓落在屋頂的聲音都能讓他心驚膽戰。
已經夠了,不能再繼續了,他必須另外想個法子。
於是,無慘決定——
「大人,真的要這麼做嗎?」握著鋤頭的惡鬼瑟瑟發抖。
「是,就這麼做。」無慘道,「不要猶豫,把我埋起來。」
他決定把自己埋了,靠亂墳處的屍體苟過幾年。
「可是大人……」
「閉嘴,讓你做就做!」無慘臉上爆出了青筋,「坑挖得深一點,快點把我埋了。墳頭不要做得太漂亮,不然在這裡太顯眼。」
「大、大人,墳頭該怎麼做?」
「蠢貨!你不會看身邊的墳頭長什麼樣子嗎?」無慘無能狂怒,「它們是什麼樣,我的墳就是什麼樣!不要再問愚蠢的問題了,快動手!」
再不動手,估計那批妖怪又要尋過來。
他們找他已經找出了經驗,最近連便所也不放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