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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一:……
很好,已經開始生氣了。
「我明白了,兄長。」鄭重的語氣,緣一認真了起來,「雖然不能動用妖力,但呼吸法還能一戰,我會全力以赴。」
他想要的效果只有一個,那就是兄長能揚起下巴嘲諷對手:「雜碎!」
「擺平大妖的事,就要麻煩兄長了。」緣一道。
殺生丸不語,換了較近的去處歇腳。
寒風不再,緣一便知道殺生丸是氣消了。
……
西國。
「小妖怪,傷得不輕啊。」凌月靠在王座上,垂眸看向跪在下首的傳信小妖,那張臉青紫累累,「是被半妖打了嗎?」
「不!王,我是您的信使,怎麼可能被一隻半妖打!」小妖匍匐在地,「是、是殺生丸大人出了手,我不小心撞在了山壁上。」
凌月的聲音辨不出喜怒:「殺生丸出了手……」
是被落了面子嗎?
這可不是好事,給了幼崽「會被保護」的錯覺,只會讓幼崽變得更軟弱。她遣出的是最弱的信使,擺明了是送練手菜,偏起了反效果。
要不,再送一些過去……
沒辦法,妖生漫長,樂子太少。倒不是她優待那隻半妖,而是兩百多年了,她那不肖子破天荒帶起了娃,著實讓她好奇後續。
不給他添點麻煩怎麼行呢?
凌月輕笑:「送兩個隨從過去。」
她想知道會發生點什麼。
……
正月,初詣日。
冥加送來了火鼠裘,狗兄弟準備動身往大京的方向走。
「平城京嗎?」冥加偷覷了一眼殺生丸,委婉道,「那兒人類的城池密集,少爺能受得住味道嗎?」
其實私心裡,冥加不願緣一接近大京方向的城池。
十六夜正是從那裡被趕往黑川的犬山,而今才過四年,舊事歷歷在目,舊人也仍活著。他家少爺要是回去,沒準會被認出來。
四歲的孩子,小臉長開了些。饒是肖生父多些,但眉目間仍有生母的影子。尤其是孩子柔和眉眼微笑的時候,跟十六夜很像。
「少爺入城的話,殺生丸少爺他……」
「兄長會離開一段時間。」緣一道,「等我拜訪完產屋敷當主,再去找兄長。」
「誒?」這倆兄弟要分開了?
他們自然是要分開行動。
緣一需要向鬼殺隊借一隻鎹鴉,還需要更多有關惡鬼的情報。而殺生丸決定去丹波墓葬的地方看看,尋找有關鐵碎牙的線索。
左右不過分開一兩月,到底是正事要緊。
緣一想趁無慘最虛弱的檔口抹殺他,殺生丸想得到鐵碎牙做另一個試驗——他所展開的領域,究竟是握著天生牙能有這效果,還是握著別的妖刀也能如此?
是每把刀都能作為施展領域的媒介嗎?
不。
當他握住幼崽的刀時,刀拒絕了他。
它們拒絕作為他展開領域的媒介,似乎只有認他為主的刀才能被拿來使用?
猶記得他把刀還給幼崽時,幼崽說道:「領域展開是術士的技法,兄長作為妖怪想使用,不僅展開的方式不同,約束也不一樣吧?」
「雖然我也是一知半解,但是——」彼時,幼崽仰起頭,眉眼晶亮,「我聽說,約束越苛刻的展開技法威力越巨大。」
約束越苛刻,威力越巨大。
如果他手握鐵碎牙展開領域,那麼,領域還是「別天津重月」嗎?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用不同的刀能展開不同的領域?
果然,還是得找鐵碎牙。
殺生丸冷著臉往前走,耳畔,是幼崽和冥加的交談聲。他本不在意,不料偶然鑽入耳那麼幾句,讓他不注意都難。
「平城京多人類貴族,少爺想去的話得小心了。那裡的貴族可不是犬山的武家,對你絕不會客氣。」
緣一:「那我……我也不會對他們客氣。」
冥加:少爺你變了!
「平城京也是巫女神官聚集處,總有人能看出你是半妖。聽說土御門一族的陰陽師也住大京,要是把你捉了當式神怎麼辦?」
緣一:「冥加爺爺,我想學捉妖怪當式神的術法。」
冥加:……
殺生丸金眸微轉,定格在跳蚤老頭身上。與幼崽無關,而是冥加的態度反常。
這位老家臣似乎不願半妖去平城京……難道,那裡有什麼嗎?
大妖怪眯起眼,不動聲色。
只是,突發的變故沒給他思考的時間。
就見天降兩道白光,猛地砸在十丈開外的空地上,伴隨著「轟」一聲響,煙霧四散,光影暈開,兩名犬妖現身當場,披著同色的棕黑絨尾,身形如十二三歲的少年。
殺生丸金眸一厲,利爪冒了出來。
這兩隻犬妖身上的味道已經很富有攻擊性了,只是尚未成年,他不能動手。
「滾。」
「殺生丸大人。」他們異口同聲行禮,「是王讓我們來追隨您。」
殺生丸冷漠道:「我不需要弱者。」
兩名犬妖不語,只抬眸看向阿吽背上的緣一,仿佛在說「您的身邊不是帶著一名弱者嗎」。
緣一:……
他面無表情地拔出了小牛。
緣一首次遇到競爭上崗,卻半點不方。他只是從阿吽背上一躍而下,平靜道:「你們是一個一個來,還是兩個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