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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長!」
「嗯。」
血脈同源的默契不必多言,有時候僅需簡單的言語,彼此就能明白重中之重是什麼。
這不再是人類的事情了,宿儺知曉了白犬的實力,找上西國或早或晚。有凌月王壓陣,西國多半不會倒,可血脈的延續會被斬斷。
無法自保的幼犬,實力不濟的成犬……
結局只是不死,戰場沒有贏家,詛咒之王有實力做到如此地步。
思及此,緣一也好,殺生丸也罷,即刻轉防守為進攻,去勢洶洶,直接打斷了宿儺開領域的結印。兩兄弟都不是多話的人,加之常年練刀,配合戰打得極為流暢。
殺生丸舉起鐵碎牙,嗅著妖力與咒力碰撞的縫隙,揮出一擊「風之傷」。
熔鑄大妖力量的奧義形成金色的風暴,呈犬妖利爪揮落的姿態,劈出五道鋒利的深溝。它們強勢搗毀了宿儺射出的長箭,合併一處沖向他的面門。
宿儺的眼眸微微睜大,忽而笑得愈發張狂,他沒有硬抗風之傷,登時起躍遁入高空,轉手十七發刀刃劈向殺生丸。
轟隆!
風之傷夷平了一座小山,所過之處熔岩滾滾,殺生丸的妖力竟是連土地也給熔了。與此同時,緣一提刀縱躍,木屐蹬上鐵碎牙的刃面,轉手斬落宿儺的十七道刀鋒。
他壓低身子,瞄準宿儺。
只這一微小的動作,殺生丸便往上抬起鐵碎牙,應和著緣一的腳力,猛地將他掀了出去。
急如星火,緣一陡轉炎牙刺出煙霧,雙手握力調升到最大,重重地砍向宿儺脖頸。
不料宿儺的戰鬥本能強得無敵,四隻眼沒捕捉到緣一的刀,可直覺已拉響警報。他憑本能下腰避開致命一擊,再旋轉身體,長腿橫掃緣一。
「哐!」
刀刃擋住踢腿的力量,緣一借勢扭身,仗著體型小翻身到宿儺腿上。雙手急速撥轉刀柄,鋒利的刃面一擊切掉了宿儺的小腿。
頃刻,鐵碎牙對準了宿儺的頭顱斬下。迎著殺生丸冰冷的眼,宿儺以咒力凝出雙面金剛杵,一手卡住鐵碎牙的刃;再以咒力結出一柄直刀,另一手抵住牙刀的面。
他牢牢鎖住了鐵碎牙,而背後的雙手拉開長弓,瞄準了殺生丸的額頭。
長箭驟發,殺生丸單手捏住長箭!
毒華爪的妖力溶化咒力,宿儺調轉目標射向緣一,卻沒想到半妖一晃消失身形,再現時他的長弓已被劈斷,炎牙快捅進他的後腦。
嚯,這對兄弟!
大的只有兩百歲,小的不過十幾歲,居然會讓他感到棘手。最重要的是,無論是殺生丸還是犬夜叉,他們的力量都沒有完全成熟。
五條蓮能看出他們的潛力,宿儺怎會看不出?
交手至今,他算是打嗨了。
他要逼出他們的全部實力!全部!
突兀地,宿儺背後的雙手扣合在一起,以結印的手勢。殺生丸眉頭緊蹙,緣一刀速不變。他們忽略了一點,宿儺有四隻手,而結印只需要兩隻手。
「領域展開·伏魔御廚子!」
無形的刀鋒成倍爆發,距離兩兄弟很近很近。
剎那,殺生丸握住被卡死的鐵碎牙,將宿儺連同牙刀一道,大力旋轉出去。
這的確讓宿儺避開了緣一的致命擊,但也讓殺生丸及時地在宿儺刀鋒下撈回了自己的弟弟。
宿儺很瘋狂,知道緣一砍向他後腦的一擊避不開,乾脆就讓殺生丸做出選擇。
他開啟領域,近距離給半妖致命一擊。殺生丸要麼把他甩出去,要麼看著半妖被他劈死。顯然,大妖本能地選擇了自己的血親。
「哈哈哈!你會後悔的,殺生丸!」現在不殺他,就再也沒機會了。
宿儺大笑:「我倒是沒想到,大妖也會在乎血親嗎?我所見的大妖,可都是食親者。」說著,他一手抓起鐵碎牙,沒想到的是——
刀上的結界拒絕了他。
「啊,不願被我使用?」宿儺看向遠處落地的一團,「妖刀也認血親?」白犬一族這麼講究的嗎?
絨尾包裹住白犬兄弟,皮毛擋住了刀鋒。當殺生丸將緣一抖出絨尾,他的絨尾已是鮮血淋漓。
緣一起身,鼻尖是大妖的血味,耳邊是兄長的訓話聲。
「我還沒死,輪得到你與對方同歸於盡?給我退下!」
半妖的打法過於不要命。如果有成年白犬在場,幼崽還是死了,那簡直是在暗示他的無能。
殺生丸拔出了天生牙,冷淡道:「食親者?居然拿我殺生丸與那種下等的卑賤之物作比較,兩面宿儺,你準備好受死了嗎?」
「我的霸道,根本不需要半妖的血肉來成全!」
他要的,只是與強者一戰。
「領域展開。」殺生丸豎起天生牙,說出讓宿儺興奮又戰慄的話,「別天津重月!」
冥府拔地而起,月輪瞬息騰空。霸道放肆的領域之力擴張,同伏魔御廚子分列兩端,互不相讓。
冥道蠶食著對手,對手分解著冥道。下一秒,殺生丸和宿儺同時消失在原地,刀兵相撞,月輪與刃鋒彼此碾壓,眨眼近百回合,大地龜裂。
緣一仰頭,抬手呼喚:「鐵碎牙!」
在殺生丸沒來之前,他已經受了傷。因與宿儺的激戰不能分神,他的傷口一再崩裂。現在,他隱約有些頭重腳輕,妖血的沸騰無法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