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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妨。」
鐘塔之上, 卡茲下達了命令。萬年老怪不至於為了幾句話生氣, 但首領的尊嚴容不得冒犯。光從體型看,下方渾身沒幾百塊肌肉的兄弟談不上「魁梧」。外貌看去更近少年, 還搬不上猛男的台面。
就這?最末位的族人也能殺死他們了。
「桑塔納。」卡茲喚著跪下的男子的名字,「殺了他們。」
「是, 卡茲大人。」
桑塔納,卡茲麾下最年輕的柱之男。因天賦、實力遠不及戰士瓦烏姆,從柱之男沉睡之前, 他就被當作僕從使喚。
可他並未心生怨恨,且對創造了石鬼面的卡茲極為崇拜。他認為卡茲是個偉大的領袖,能徹底改變整個世界。為卡茲能達成目標, 他願肝腦塗地。
得令伊始,桑塔納便從鐘塔頂部一躍而下。
雙腳著地的瞬間,歐式廣場平鋪的厚實大石應聲粉碎。塵埃揚起,碎石遍地,桑塔納自煙霧中而來,棕紅色的及肩發無風自動。他身高近兩米,僅著遮羞布赤腳走來,一身虬結的肌肉蠕動、蠕動。
站定,他活動了一下肩膀,發出骨骼的「咔咔」聲。
此刻的桑塔納並未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而緣一已經拔出了小牛。
對方的首領不動,只遣出了下屬,那麼在大將在的情況下,西國的王不必出手。下屬對大將,首領對王,才是出戰的順序。
柱之男雖然造型辣眼,但他們比無慘高尚多了。至少他們上陣,好歹會遵守古戰士的禮節。
直到緣一橫刀而立,桑塔納才下壓身子。頃刻,他足下的巨石皸裂,待蜘蛛網般的裂縫一開,桑納塔已消失在原地。
一縷煙塵揚起,桑塔納的拳頭懟上了緣一的刀。殊不知小牛是斬鬼專用,只要裡頭加了猩猩緋砂鐵這味材料,對任何畏懼陽光的生物都有天克的奇效。
平平無奇的一刀,緣一劈斬,桑塔納沒躲開。那拳頭接觸刀刃的第一秒,猶如被烈日灼燒的痛感再現,讓桑塔納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即便收手夠快,拳頭連帶胳膊也被削掉半邊。鮮血噴涌,就見尚未落地的殘肢在風中化為灰燼,而斷口處傳來徹骨劇痛。
桑塔納不哼一聲,觀戰的卡茲等人也不幫忙。從下屬進入戰場開始,他的生與死便是他個人所要擔負的後果。
緣一首發得手,第二刀極快落下。桑塔納的腹部骨肉一陣蠕動,就見八根肋骨猛地衝出腹部張開,呈尖銳的獠牙狀朝緣一刺去。
只要能碰到……
碰到對手的皮膚、肌肉或血液,桑塔納就能「侵蝕」對方的身體,吸收對方的生命力量。
如果眼前的對手是人類,即使不用碰觸,他都有法子吃掉對方。可眼前的對手不知為何沒有破綻,對方身上像是鍍了一層力量的膜,讓他無法靠近他。
不過,只要骨頭夠尖銳,一定可以——
刀光一閃,緣一削掉八根肋骨,落刃那刻換手拿刀,橫過刃面斜向上削桑納塔的脖頸,就在這電光石火間,柱之男的身體忽然一矮,像是化作液體般往下淌。
見狀,緣一無動於衷。
連無慘的三千屑肉都見過,這個連分裂都做不到的對手逃命技術不合格。
當下,他的口鼻溢出白氣,簡單試探過後再不收斂實力。日之呼吸十三式連綿,刀術豪橫又粗狂,先是一把掀起柱之男,連反應的時間也不給他,就以一種眼花繚亂的速度將他片成了飛灰。
「嗖!」是最後一刀划過的風聲。
灰起、刀落,僅剩一縷棕紅的頭髮在半空飄落,點點燃燒。
一戰終,緣一仰頭看向鐘塔頂部,示意下一個。這挑釁的做法,無疑打了卡茲的臉。
萬年老怪看得出來,對手並未用盡全力。而不用盡全力就能滅殺他的下屬,只能說明一點:對方的能力天克柱之男。
對,是天敵。
卡茲確實沒想到,世界上除了波紋戰士,還有另一種力量能壓制他們這一族。
呼吸劍士?
此時,卡茲才重視起這個稱謂。
瓦烏姆:「卡茲大人,請讓我出戰。」
一個個依次上陣跟送死有什麼區別?
卡茲是首領,還有偉大的夢想沒有完成。在發現天敵之後,取勝和活命才是第一要務,所謂的戰士精神就該拋開了。他不是一根筋的戰士,且很懂變通。
「瓦烏姆,你去對付拿刀的小子。」卡茲道,「艾斯迪斯,我們去對付另一個。」
他放棄了一對一。
瓦烏姆是個戰鬥天才,即便只剩頭顱也有強大的殺傷力。就算殺不死對手,多半也能拖住,如此,倒是方便他們對付另一個。
卡茲:「你們叫什麼名字?」他很給面子,「我是卡茲,這是我的同黨艾斯迪斯,這是我的下屬瓦烏姆。」
「犬夜叉。」
「殺生丸。」
下一秒,鐘塔頂端的三人消失,再現已在廣場。他們的實力比桑塔納強多了,落地時不碎石磚,可見對力量的把控登峰造極。
而三個一起下來,明顯來者不善。
事實也是如此,緣一被瓦烏姆攔住了去路,卡茲和同黨對上了殺生丸。伴隨一聲轟鳴,兩兄弟已從廣場轉躍至南北兩端。
瓦烏姆有一頭平頂金髮,發下梳著諸多髒辮,手裡握著一柄巨斧。每一根髒辮栓著一截尖銳的刀子,瞧著不像是裝飾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