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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生丸:……
大妖怪陷入了可疑的沉默。
緣一看著殺生丸的面癱臉,讀出了一絲古怪:「兄長?」
「難道你沒有朋友嗎?」
殺生丸:……
「啪!」
緣一:……
萬萬沒想到,他的兄長兩百多歲的大妖了,居然沒有朋友?
最要命的是,沒有朋友的兄長在教他怎麼交朋友,還不讓他與產屋敷真做朋友,這話能聽嗎?
「大妖不需要朋友這種東西。」殺生丸道。
緣一:兄長,你這樣是交不到朋友的。
……
殺生丸莫得朋友,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兒時,他就升起了極強的圈地盤意識,散發出「莫挨老子」的信息。凡是挨了他的幼崽都被他踹飛,可謂結仇無數。
之後,幼崽們聯合起來,企圖打壓不合群的殺生丸。結果,他們被撕得狗毛亂飛,禿了好幾天,鬧得子間日夜都能聽見幼崽的嗚咽。
然而,幼崽再哭,成年白犬也不會插手幼崽之間的爭鬥。
就算是妖怪,也要活得下來才算有價值。對於殺生丸的強悍,成年白犬更是樂見其成。
如是日復一日,殺生丸被同齡犬排斥。本族沒朋友,族外更不會有。只是,當事人並不在意罷了。
他為何要在乎弱者在想什麼?
他的霸道即是一往無前,被他甩在身後的,他根本不會多看一眼。
只是,殺生丸沒有想到,成年之後,這事竟然被半妖惦記上了。
「兄長,產屋敷當主並沒有利用我,他在犬山第一次見到我,就要我答應他好好活到成年,不要摻和鬼殺隊的事。」
殺生丸:「對於你,這樣的說辭就足夠讓你賣命了。」
「兄長,其實你只要交個朋友就能理解了。」緣一嘆道。
「無聊。」
「即使不做朋友,產屋敷當主也是夥伴。」緣一換了種說法,「兄長,在人類大城中,斬殺惡鬼的賞金很高。如果我不與人類產生交集,就養不活自己了。」
「……」
狗兄弟一前一後往林深處走去,相處模式又恢復了往日的樣子。
殺生丸不提流言蜚語一事,也不管人類那頭的後續發展。作為強勢的大妖,他很清楚,再多的傳聞都會在時間和實力的碾壓下灰飛煙滅。
只要有一兩隻膽大包天的雜碎上門探虛實,他再擊敗它們,殘血逃跑的一方總會散布新的消息。
他殺生丸是何等人物,那般低俗的流言早該不攻自破了。
倒是緣一還記得:「兄長,之前的流言放著不管真的好嗎?」
殺生丸沒有回頭,只說道:「妖怪沒那麼無聊。」
見兄長沒有不快,緣一放下心來。
可惜的是,狗兄弟的心放得太早。他們只知道流言會招來好事者,卻沒料到流言也會招來……愛慕者?
事實證明,殺生丸縱使冷酷無情出手狠辣不說人話,也照樣被大批妖怪傾慕。
他們從不顯山露水,怕冒然湊上來被打死。只敢在聽說男神「開竅」搶了彈三味的人類後,火速趕到現場,表露心跡。
比如現在——
夜幕降臨,夜黑風高,無星無月。
狗兄弟尋了湖泊處休息,緣一準備做飯。誰知一尾魚女浮出水面,奉上新鮮的水草大把,和著活魚二三。含羞帶怯,卻又很是大膽:「殺生丸大人,我是魚女。」
緣一看看水草看看魚,覺得對方是來找兄長做朋友的,於是便換了個地方洗鍋。
他的兄長沒發聲,就是周遭的風兒有點冷。
「大人,今晚的月色真美。」
狗兄弟:……
緣一手滑,鍋直接掉進了水裡。小狗勾面癱著臉看向水底,開始思考下水的可行性。
「犬夜叉。」
「嗯,兄長。」
「把她燉了。」
緣一和魚女:……
魚女嗚咽一聲,翻身躍入湖底深處,可謂傷心到了極點。
「兄長,我的鍋剛掉進水裡。」緣一道,「我下水的話,水會進耳朵,所以,兄長可以幫我撈起來嗎?」
如果兄長沒把話說死,他可以拜託魚女撈個鍋。可是,世界上沒有「如果」。
「兄長,鍋很貴的……」犬耳下垂。
最終,是阿吽下水撈的鍋。
不過,狗兄弟已不打算在「月色真美」的湖畔做停留了,他們決定換到有溪水的地方。但令狗無語的是,路上的艱難險阻是平時的三倍。
花精悄悄張開臉,在夜風中搖曳:「大人,今晚的月色真美。」
「半妖,把他拔了。」
緣一和花精:……
他?
還不等緣一感慨「不愧是兄長」,花精立馬把自己連根拔起,甩著泥巴瘋狂跑路。大妖雖無殺氣,但已經惱了。
「冥加爺爺,為什麼一朵花可以跑那麼快?」
被點名後,一直裝死的冥加才開口:「少爺,這沒什麼。當年老爺定下殺生丸少爺的寢居在哪後,那片宮殿裡的蝸牛可是連夜跑個精光!啊——」
被捏扁的冥加飄忽著落下,緣一明智地閉嘴了。
當鍋架起,燉煮片肉。
有美貌的鬼女乘著會飛的鬼車而來,恍若奈良時代傳說中的文車妖妃,滿身貴氣,難得的是換了台詞:「殺生丸大人,百聞不如一見,您真是比月色更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