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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發現了,天生牙唯有在鐵碎牙身邊才能劃出完整的冥道,否則他的冥道永遠殘缺。
所以,修不出完整的冥道不是他的問題,而是刀的問題。
「這是為什麼,母親?」
凌月一笑:「你不是猜到了嗎?」
殺生丸的臉色很不好看:「是父親的安排?」
天生牙給哥哥,鐵碎牙給弟弟。早在把天生牙交給他這個長子的時候,父親就期許他日後能與犬夜叉並肩作戰嗎?
只有在鐵碎牙身邊使出的冥道才是滿圓,這層「束縛」和「紐帶」讓殺生丸對冥道殘月破都升起了厭惡。
他想要力量不假,但他不需要被約束的力量。
那樣的力量形同斷掉的刀劍,是無需留戀之物。
「如果我說是呢?」凌月支著頭,「斗牙留給你的東西只有一樣,那就是擁有治癒之力的天生牙。」
只有治癒之力的天生牙……
天生牙只有治癒之力,那冥道從何而來?
「什麼意思?」
「真不想說呢。」凌月忽然長吁短嘆,「誰讓你這個孩子一點也不討喜,出手不是殺就是殺呢?」
殺生丸蹙眉:「說重點。」
凌月掩唇:「斗牙怕你一天到晚殺殺殺,不小心得罪自己未來的妻子。天生牙留給你,不就是一枚後悔藥麼?」
緣一:……好有道理啊。
兄長成天追逐霸道,斬殺的對手不知凡幾,萬一懟翻了未來大嫂的父兄,也好有個挽回的餘地。
讓悲劇變喜劇,讓仇怨變愛情。瞬間,斗牙王在緣一心目中的形象一下子睿智了起來。
緣一大悟:「不愧是父親!」一早就做下了這等安排,太厲害了。
殺生丸:……
「啪!」無他,唯手熟爾。
「母親。」聲音微微下沉,殺生丸蹙眉,示意親媽別再捉弄人了。
「好吧。」凌月慵懶地靠進王座,淡道,「其實,天生牙本沒有『冥道殘月破』,這一招是你父親曾經的對手死神鬼的招式。」
不過,即使沒有冥道殘月破,天生牙仍然是制霸冥界、通往冥道的鑰匙。
「鐵碎牙從死神鬼那裡奪取了這一招……嗯,你們那是什麼眼神?」凌月眯起眼,「你們不知道鐵碎牙是『奪取』型的妖刀嗎?」
緣一還真不知道,畢竟他沒用過。
殺生丸也不清楚,因為他只見過斗牙王用風之傷。
說到底,鐵碎牙是斗牙王的刀。實力普通的妖怪落在獸主手裡,往往是幾爪子解決的事,犯不著動刀。
真要用上刀了,以斗牙王的實力一個風之傷足以擺平,實在不行就兩三個,遲早有推平敵方的時候。故而,哪怕鐵碎牙真能奪得別的妖怪的招式,殺生丸也沒機會看到斗牙王使出來。
主體實力太強,妖刀的能力反而淪為陪襯。若主體是半妖,那麼鐵碎牙的能力才會被發揮到最大。
一通百通,殺生丸忽而頓悟。
他作為主體,不正是實力強大的一方嗎?
再強的刀落在他手裡,不正像鐵碎牙落在父親手裡一般,都淪為自身實力的陪襯嗎?妖刀之於他們,只是錦上添花而已。
「鐵碎牙奪取了冥道殘月破,而你的父親決定將鐵碎牙留給犬夜叉。」凌月道,「但他考慮到半妖的體質無法承受冥界之力的侵蝕,於是把招式從鐵碎牙上剝離,交給了天生牙。」
「也交給了你,殺生丸。」
「他希望你掌握這一招,再把這一招交給犬夜叉。」
簡言之,斗牙王讓殺生丸練成冥道殘月破,再把這一招轉交給犬夜叉。
聽上去極其殘忍,像是一位父親偏心到了極點,把所有好東西全緊著小兒子,而長子只作為幼子的練刀石活著。
然而,殺生丸經歷過十年的「捨得」。
如果是十年前的他,聽了凌月這話必然會憤怒,誰願意辛苦練了幾十年的招式為他人做嫁衣呢?
可十年後殺生丸聽了這話,腦海中冒出的第一個人便是「全妖化」的緣一。
他記得破開冥道見到弟弟時他的樣子。
大白天,非滿月,以完整的妖怪姿態行走世間。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化作半妖,甚至力量也比尋常強三五倍,全然是「完美白犬」的象徵。
但他捨棄了這份力量。
透過弟弟,殺生丸看到了自己。
他如今與半妖有何兩樣?
不予他鐵碎牙,正如不予犬夜叉「全妖」血脈;給予他冥道殘月破,正如犬夜叉在異世界變成了全妖。
又讓他捨棄冥道,正如犬夜叉毅然決然地捨棄了力量。
放下……
原來如此。
「殺生丸,聽到這個安排,怨恨你的父親嗎?」凌月閒閒道,「哦呀,他偏疼犬夜叉更甚於你呢!但是,犬夜叉比你討喜多了,我偏疼他也甚於你呢。」
非常明顯的挑撥離間。
緣一:……
雖然兄長沒動手,但他的天靈蓋已隱隱作痛。
「冥道而已,你以為我殺生丸會在乎?」殺生丸輕嗤,「但冥道如今是我的東西,半妖想要,就讓他擊敗我來奪取。」
正好打一架分勝負,他等得起。
緣一實誠道:「請問死神鬼還活著嗎?我可以去找他重新奪取一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