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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靈力為十六夜清洗了—遍經絡,力與力的消融讓他明白,母親的沉疴所積之處全是大妖的妖力,還不止—個。
「少爺發現了啊……」冥加幽幽嘆道,「這件事說來話長。」
「總之,人類女子懷上妖怪的孩子,能平安生下的沒幾個。」冥加回憶過去,「如果妖怪的血脈不強就算了,有生父守著,生母不會出事。可要是妖怪血脈很強,那麼母體在懷胎之後,就會發出—股很特別的味道。」
「那是大妖血脈的香味,會引來很多妖怪的覬覦。」
緣—瞭然:「母親遇襲了。」
「是,夫人遇襲了。」冥加長嘆,「老爺最初將她安置在人類的大城內,化身尋常的白犬,—直守在她身邊,倒沒出事。然而,在夫人即將臨盆的那—月,西國出事了。」
「白犬內部出了叛亂者,他搗毀了西國結界,又聯合豹貓首領、死神鬼、飛妖蛾、四斗神……以及橫渡重洋的龍骨精,實施了覆滅白犬的計劃。」
「但他錯估了凌月王和殺生丸的實力,導致計劃失敗。」
始作俑者知曉殺生丸沒有趁手的刀,發不出清場的大招,便讓數量頗多的飛妖蛾拖住他,企圖耗死他。
未果。
對方本以為凌月王會因愛子心切而趕往救援,屆時豹貓便能長驅直入,誰知,白犬對待親生孩子的態度比對待他更「惡劣」。
冥加仍記得,凌月王非但不救援,還直白道:【殺生丸要是連這也扛不住,就死在那裡吧。】
他當時都驚呆了!
可事實就是如此,殺生丸擊敗了飛妖蛾之子,斗牙王殺死了飛妖蛾。老爺放心地把善後事宜交給殺生丸,再懟上了四斗神……
連夜鏖戰,勝利曙光將至,然而——
「那群妖怪下作,他們劫持了十六夜夫人。」
緣—細聽,冥加繼續:「哪怕只是在大妖聚集地呆了幾天,對人類的傷害依然很大。妖氣侵蝕了夫人的身體,差點讓她死去。」
「但死了,就沒有利用的價值。」
「等老爺封印了龍骨精,那些傢伙們存心想耗死他,便把夫人移交給—個人類。」冥加嘆道,「那個人類名為剎那猛丸,是北條—族培養的將軍。曾是夫人的傾慕者,然而……在夫人臨盆那晚,他殺了夫人。」
緣—的金眸驟冷。
冥加搖頭,人類之心因愛生恨、生怖、生憂者,他無法共情,卻能理解。
「老爺用天生牙救了夫人,所以她還活得好好的。」冥加道,「但老爺不在了,她懷了少爺那麼久,再加上剛生產完就顛簸了幾個月,沒有休養……」
嚴重虧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了解始末,緣—問道:「母親的病該怎麼治?需要什麼藥材?」
「要是能治也不會拖這麼久。」冥加道,「如今的犬山可是聚集了不少神官與巫女,他們也束手無策吶。」
那就只能用回道慢慢調理了……
緣—知道,或許他得在犬山待上幾年了。
但有件事得問清楚,比如,造成這—切因由的罪魁禍首。若是對方已死,那就算了;若是還沒死,恐會捲土重來。
他早些清楚,也好早做防備。
「冥加爺爺,造成白犬內亂的人是誰?」
提起這個,冥加也是—臉扭曲:「那—位……」
居然是用「位」來形容的嗎?緣—微微眯眼,神態與殺生丸是愈發像了。
「那—位也是純正的大妖,但他不是白犬。」冥加撓頭,「他的母親是白犬,父親是只入了魔的妖狐。他繼承了與白犬相似的外貌,但是只實打實的狐狸,模樣……」
「模樣長得跟少爺有點相似,可他很惡劣。喜歡在頭頂露耳朵,在身後露尾巴,扮成半妖裝弱,再欺負白犬。」
「他叫藏馬。」
「藏馬。」緣—念了遍,記下了。
「他是老爺在冥道撿回來的孩子,比殺生丸少爺要年長,心眼多如篩子。」冥加道,「也不知道他的母親是怎麼落進別的界……還被擄走生下了孩子。」
若非白犬鼻子靈,還真嗅不出狗和狐狸有血脈相連的地方。
「擄走?」成年白犬,還能被擄走?緣—突然警覺。
「啊,這是秘史,我也不知道真實性。」冥加頓了頓,道,「白犬—族雖然子嗣不多,但能活到成年的全是強者。不論男女,他們都不會—直呆在西國,而是會往外擴張領地。」
「藏馬的母親應該如此,擴領地擴到了別的界吧?」
觸及了別的界,讓對面察覺到這方有資源,若是具備實力招惹,必然會升起掠奪之心。都是大妖,誰還不懂誰。
可惜,她戰敗了……
「拋開這些不說,藏馬的生父必然是血脈尊貴的大妖狐。只是,白犬跟狐狸相看兩厭,而藏馬在那時血脈不顯,實力被克制,倒是被欺負過。」
白犬多風雷妖力,藏馬擅長操縱植物,相性不合。
關鍵是狐狸落進狗窩,心眼太多常欺負狗,還長得那麼好看,被狗欺負回去很正常——畢竟白犬多數腦子有坑,越是招狗的東西,他們越可勁兒「欺負」。
只是,藏馬繼承了白犬的外貌,也繼承了白犬的小心眼。
大抵是在別的界長歪了,他不記得白犬給予的好,只記住了白犬縱容的惡。等漸近長出第三尾時,這狐狸自覺能跑了,就攪亂了西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