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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食、輔食和水果都能吃,攝入不可單一,切記不得過量。但要注意豆子類細小的食物, 這容易卡氣管;也不能食用刺多的魚類, 這容易扎喉嚨。
總之,要能下咽、易咀嚼、營養均衡就是了。
為此,緣一給五條悟準備的晚餐堪稱豐盛。米飯、菜蔬、肉糜, 再加幾片三文魚共雞蛋, 放在卡通餐盤裡端給他,還體貼地給他系上口水巾。
初始,五條悟聞到香味眼睛一亮, 可當口水巾繫上,他便鼓起了小臉:「我不需要這個,拿掉!」
緣一和殺生丸不約而同地看向口水味的沙發,停頓三秒,再同步看向小孩。
一切盡在不言中。
五條悟忿忿地戳起了三文魚, 一口悶!
「需要帶回西國學學規矩。」殺生丸對他的吃相如是點評, 「小子, 食物不是拿來撒氣的東西。」
小孩瞪了他一眼, 吃得稍微斯文了些。
倒不是五條家對孩子的教養不到位, 而是六眼一旦覺醒, 尚未長成的五條悟必須通過大量攝食來補充身體消耗的能量。尤其是腦力的消耗,他在家往往得吃不少甜食。
被緣一抱來後許久不吃東西,他早餓了。但因身邊的兩隻大妖太可怕, 他愣是憋著沒說,直等到開飯為止。
「兄長,別教訓他, 他一直沒放鬆呢。」緣一看得清,五條悟在陌生環境中渾身緊繃,對他們兄弟更是防備。
別看吃得兇殘,進食快何嘗不是為了儲存力量隨時撤退。說白了,這個六眼謹慎得很。
但再謹慎也只是個孩子。當緣一端出兩大份和牛,再加一鍋大牛骨放在他和殺生丸吃飯的位置時,孩子明顯生氣了。
五條悟感受到了不公平和區別對待!
在家裡,即使他與父母吃的東西有區別,但也沒差太多。可現在他們吃肉吃骨頭,卻給他吃米飯蔬菜——仿佛坐實了他是「寵物」,而不是平等地位的人。
他不管,要鬧了!
三歲的五條悟鼓著臉:「我也要這個。」他的勺子指著大份和牛。
緣一頓了頓:「你的乳牙咬不動它,而且牛肉的纖維不適合你下咽,會卡喉嚨。」
五條悟不說話了,抓著勺子舀飯,一副委屈的模樣。無法,緣一切了小塊和牛放在孩子碗裡,五條悟這才挺直脊背就著和牛扒飯。
沒多久,肉絲塞牙。
狗兄弟:……
哦,人類幼崽的牙齒並不適合吃肉。
由於倆兄弟的牙最適合吃肉,所以家中沒常備牙籤。最後,緣一給隼斗去了電話,讓隼斗帶回了牙籤和兒童牙刷,這才解了五條悟的不適。
然而他們萬萬沒想到,這只是一個開始,不是結束。
倆兄弟吃的和牛可不是全熟,根據妖怪的口味,最愛的其實是生吃,但為了所謂的「文明」,緣一還是把和牛做成了三分熟。
三分帶血,這適合孩子吃嗎?
必然不能。
於是,才三歲的五條悟當晚腹痛,並第一次啟用了狗兄弟家中完全不用、只作裝飾的抽水馬桶。
那場面堪稱兵荒馬亂,緣一戴起口罩,打開所有窗戶通風,並大力噴兄長代言的香水除臭。為防馬桶太大導致五條悟掉進入,他還要出入廁所觀察「戰況」如何,結果發現——
因為他們兄弟不用馬桶,所以衛生間沒準備紙。
換言之,在紙送來之前,屋子裡不會好過。
狗兄弟:……
緣一:「兄長,邪見不是住過一段時間嗎?」怎麼就沒準備紙?
殺生丸冷笑:「自從你帶回了寫真,那蠢貨以為會打擾到我的『愛好』,自作主張地不常來了,呵。」
另外,知道他是犬妖,邪見可不敢用廁所。所幸他與幾名小妖住在下層,出入也算方便。
緣一還能咋,只能繼續打電話:「隼斗,你能再送些紙來嗎?」
「……」
一頓折騰,孩子洗香香之後就把自己埋進了枕頭裡,掩耳盜鈴似的捂著臉,好像這樣能緩解尷尬。
緣一失笑,他從獄門疆里拿出五條悟的睡衣,卻發現五條夫人頗有凌月的惡趣味,給孩子準備的睡衣全是連體的白兔裝、貓咪裝、狗勾裝……
挑了件還算順眼的柴犬裝,緣一幫孩子換上,五條悟這會兒倒也不彆扭了,許是經歷過「廁所共患難」的事,他對緣一比較親近。
「你不是說,要帶我去幹掉那隻咒靈嗎?」孩子對那隻咒靈相當記仇。
「我撤掉了家中的結界,只要你在,它會自己上門。」緣一道,「說起來,五條家的結界不比我的結界弱,咒靈是怎麼進入五條家的?」
五條悟的臉色沉了下去。
明明是個三歲娃子,生氣時的模樣卻有股難掩的煞氣。
「爛橘子。」他的聲音很稚嫩,但敘事清晰,「御三家的爛橘子太多了,有人希望我死,我知道,包括自己的族人。」
故而,五條家離開犬山後甚少回去,族內出了問題,可不是回犬山能解決的事。
「如果父親出事,爛橘子會逼母親帶著我改嫁;如果母親出事,爛橘子會想法設法給父親塞另外的女人。」五條悟道,「如果他們都出事,那就可以給我換一對父母。」
「如果我出事,他們就能如願了。」
這就是始末。
對於生下一個六眼的五條夫婦,御三家聯合的長老和高層唯恐他們再生出第二個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