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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鏗鏗鏗……」
它的刀刃變紅了,與日輪刀一般綻放火焰光芒。
緣一的日之呼吸爆發,十三式連綿一線將魔虛羅切得粉碎。卻見上頭的佛輪高速旋轉,魔虛羅再度重生,並在同一時間,與緣一同樣使出了日之呼吸!
「轟隆!」
咒力與妖力對撞,以這棟教學樓為中心激盪出豐沛的力量漩渦。它衝垮了建築物,粉碎了路面,將轎車路燈連根拔地,一擊便讓此地落成廢墟。
影子、影子……
在與魔虛羅的交手中緣一逐漸明白,這「調伏」與其說是調伏,倒不如說是十影術士的底牌——鏡像法。
眾所周知,世人最難戰勝的心魔就是自己,而魔虛羅的存在,正是心魔的反映。
以他為主導的調伏儀式,其實是召喚出了另一個「自己」。好比照鏡子,他會的它自然都會,即使它不會,只要他用一遍它就會了。
更確切點,這種能力是十影術士賦予魔虛羅的「術式」。
魔虛羅是最強的,只要被召喚就無往不勝,所以它的強大必須是能適應萬物、萬人、萬法的「後出蟲拳」。
後出蟲拳,即為「猜拳」。譬如緣一這把出剪刀,魔虛羅出了布,剪刀雖然剪碎了布,但布卻包住了剪刀。如此,魔虛羅就有了布和剪刀。
緣一給它什麼,它就會什麼。換言之,同一種招式他無法在魔虛羅身上用兩遍,不然就是餵招。
「原來如此,必須用你沒見過的招式擊敗你。」還得一擊斃命。
緣一:「真該讓兄長對付你。」爆碎牙一擊就解決了,多省事啊。可惜,兄長目前自顧不暇,悟被封印了,還在宿儺一眾的手上……
「吼!」掌握日之呼吸的魔虛羅實力大增,它主動發起攻擊,卻見緣一棄刀發出一擊雷吼炮,再接蒼火墜,又來金剛爆,最後一發冰牙征嵐。
就聽爆炸聲起,大地隨之顫抖。緣一可是把鬼道學完的主,不用刀也能殺魔虛羅一百遍。然而,魔虛羅很強,它以刀術硬扛下前兩發攻擊,只有最後兩發對它造成了致命傷。
「撕拉!」
是肩膀被撕扯下來的聲響,也是胸膛到腹腔被轟碎的聲音。魔虛羅的重生繼續,緣一明白這幾招都不能用了。
但沒有關係,他還有一整本鬼道妖術靈力以及日呼三百六十式可用。他放心大膽地繼續拔刀作戰,又把從未在敵人身上使過的鬼道全用了一遍。
他把魔虛羅削了一次又一次,它變得越來越強,只是損害不是沒有,它頭頂的佛輪轉得緩慢不少,即將到達一個閾值……
是停止轉動嗎?
緣一如是想。
事實證明戰場開小差要不得,魔虛羅一刀劈開,從緣一的後肩斜劈左腰,要不是他閃得快,只怕整根脊椎都要被砍斷。
劇痛襲來,火焰灼燒創口。緣一直接用回道封住傷,大妖的體質再一次起了癒合作用。然而,血腥味瀰漫,順著風往另一頭去……
這個血的味道是?
殺生丸左手架住雙尖金剛杵,右手架住大薙刀。陡然嗅到緣一的血味愣是吃了一驚,不想宿儺的太刀刺來,差點穿透他的咽喉。
幾個起落避開,殺生丸眯起眼。
由於獄門疆在對方手上,真是限制了他用爆碎牙的可能,否則他不至於跟宿儺僵持這麼久。只是,在這裡除了他,還有能傷到弟弟的存在嗎?
居然會負傷流血,是對方太強,還是弟弟退步了?
宿儺懸浮於高天,衝殺生丸拉開長弓。隨著一輪箭矢飛射,殺生丸一路掠過長街,身後建築大批灰飛煙滅。
頃刻,他踩著垂直的鏡面大廈上沖,旋身,天生牙驟發冥道,磅礴的妖力凝成上千發月刃,不僅吞噬了箭矢和飛灰,還擋住了宿儺的視線。
殺生丸進入冥道,混在其中。當大批量冥道接近宿儺時,他猛地從冥道中鑽出,一刀斬落宿儺的兩隻手。
大薙刀沖向他的脖頸,殺生丸抽出叢雲牙格擋。隨著空氣中屬於半妖的血味越來越濃,他漸漸暴躁起來。
氣味過於駁雜,獄門疆不知在何處。偏生宿儺是個不好解決的主,他的雙尖金剛杵擅於近戰,薙刀擅於劈斬,太刀用於挑刺,長弓專於遠攻,是個集攻防為一體的全能型詛咒,靈魂狀態的他比受肉時更難纏萬分。
也不知道千年前的術士是怎麼殺死他的?
「你在想什麼我都知道。」宿儺被斬斷的兩隻手飛速長出,他看著殺生丸道,「要問我以前是怎麼被六眼和十影封印的嗎?」
殺生丸蹙眉。
宿儺沒有讀心術,但他能感覺到殺生丸的暴躁。那隻半妖應該是惹上麻煩了,沒想到妖怪兄弟之間也講究親緣,居然還想著去救,可真是個好哥哥啊。
但這不行呢,他要激怒他,讓他把所有的妖力都使出來!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打得這麼暢快了!
宿儺:「那當然是因為——我厭倦了沒有對手的生活,不想活了。」他的眼神仿佛在透過殺生丸看向誰,「我也殺過犬妖,但對方沒有你強。」
準確說,他們與殺生丸壓根不在同個檔次。
「里梅說犬妖鮮美,我嘗過了,確實如此。」宿儺獰笑,「殺生丸,成為我的盤中餐吧!」
「轟隆——」
獄龍破劃破天幕,直接衝掉了頂端的帳。在西國的王面前說他的族人好吃,宿儺是徹底激怒了殺生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