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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緣一找到了鬼殺隊的據點。在街市繁華地段的兩替店,招牌的背面刻著一朵小小的紫藤花。
接著,他拿出了犬山城的信物。
很快,他被轉移到一處偏僻的和室,有不少任務攤在他面前。兩替店的主人在他面前跪坐下來,詳細地說著什麼。只是,聽了前幾句,緣一便蹙起了眉。
「平城京有大鬼?」
「是,一直無法捉出來,它在有目的地狩獵,似乎察覺到鬼殺隊在這裡了。主公已被轉移到若狹,得等風波過後才能回來。」
緣一的氣勢一下子就變了:「察覺不對的地方是哪裡?」
「是……」頓了頓,還是道,「是……花街的伊姬屋。」
「伊姬屋是大京右臣大人的秘地,我們潛入數次都沒有成功。與其說是折在鬼的手裡,不如說是折在人的手裡。」對付人,可比對付鬼難多了。
「那位大人以為我們是……政敵派遣的人馬,如今伊姬屋已不再接納十歲以上的人了。」而鬼殺隊,可沒有十歲以下的獵鬼者。
聞言,緣一眨眨眼:「我去。」
「誒?」
「我是呼吸劍士,麻煩你了。」
「啊?」
……
於是,在殺生丸離開的第三天,他的親弟弟·愚蠢的四歲半妖,被打扮成可愛的女孩子模樣,以三十枚銅板的價格賣進了伊姬屋。
作者有話要說:PS:凌月:殺生丸,我聽小妖怪說了,你居然讓一隻半妖在人類花街彈三味養活你嗎?
殺生丸:你·說·什·麼?!
第64章 第六十四聲汪
「聽說是半妖……」
伊姬屋,遊廊外,席間地。幾個新造湊作一堆,竊竊私語。
她們以為只要壓低聲音就不會被議論的焦點聽見,殊不知,緣一犬耳輕抖,能聽個一清二楚。
不論別人在背後如何非議他,他也是半點不掛心。畢竟,這等場面,他早在前世的繼國家便見識過無數遍了。
【被關著的那個孩子啊,是雙生子中的弟弟。那不是胎記,是生來就有的「鬼紋」,他是不祥者,別靠近他!】
【是個啞巴,從小不會說話,看人的眼神怪怪的,真不想給他送飯。】
【為什麼不燒死他呢?他不是怪物嗎?】
那是他曾經的童年。
因為自小長在孤島般的環境裡,所以在轉生成半妖后,他對人類的歧視和嫌棄無感。正如此刻,哪怕被人討論著,緣一照舊神色淡淡。
「白頭髮,長了耳朵吶!」穿草色和服的新造道,「其實,她雖然是妖怪,但長得非常可愛。賣得太便宜了,竟然只要三十個銅板!」
「誒?」有人倒抽一口涼氣,「比我還……」
「噓,媽媽桑嫌棄她年紀小,要養很久,還怕她的耳朵嚇到客人。賣她的人真信了,太愚蠢了!」新造越說越肉痛,仿佛吃虧的人是她,「這可是半妖,唯一的半妖啊!別說平城京的花街了,連大京的花街也沒有吧!」
「起碼得這個數……」她做了個手勢,圍著她的女孩捂住了嘴,「而且,長得那麼特別,多得是獵奇的客人喜歡。」
細碎的聲音,有好奇有鄙夷有羨慕,但更多的是感慨。
原來世道如此艱難,連妖怪都活不下去,得到人類的花街混口飯吃啊。
太難了!
緣一面無表情。
聽得越多,知道得越多。漸漸地,緣一思緒飄遠,不禁在思考一個問題:當年岩勝兄長也執行過花街的任務,那麼,他被賣了多少錢?
應該很貴吧?
至少得值一個鍋和風爐的錢,緣一如是想。
倒是冥加忿忿,鑽在緣一的衣領內,邊嘀咕著「不懂事的小丫頭」,邊給自家少爺抱不平:「真是的!少爺為了殺鬼救你們做出這麼大的犧牲,把自己都賣了,你們居然還嫌少爺賣得便宜?」
「……確實很便宜,起碼得值一個鍋和風爐的錢吧!」碎碎念。
緣一:……
他精準地捉住冥加,捏扁。
須臾,穿著杜若色小袖的女子帶走了緣一,並告知了他伊姬屋的一些規矩:「從今天起,你就是玉姬身邊的禿了。」
禿,是對十歲以下入屋的女孩的統稱。多用來服侍花魁與新造,做做跑腿打打雜。
「記住,從你踏進伊姬屋開始就在欠錢。」女子道,「媽媽桑買下你,你就是這裡的人了。你平時的吃穿用住,修習的茶道花藝和談吐,每一筆都算在你的贖身金中。」
「等你長大了,你得賺夠贖身金才能重獲自由。不然,你只能一輩子留在伊姬屋,直到被榨乾價值趕出去為止。」
她的眼神略帶悲哀,似乎是想到了自己未來的命運。
緣一仰頭,誠懇發問:「請問,怎樣算『長大』?」犬耳抖了抖。
女子本不想多言,可架不住半妖的小模樣著實可愛。金眸白髮,劉海半掩,穿著櫻色的和服,圓臉嫩得能掐出水來。
當半妖仰望人時,總給人一種無條件被信任、被依賴的感覺。只看一眼,便覺得心都化了。
女子嘆道:「到十五六歲吧,你也沒幾年了。」她憐惜道,「不過,你是半妖。平城京沒出過半妖花魁,頂著這個頭銜,你一定能很快贖身。」
「一定要到十五六歲那麼大才能贖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