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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他病要他命嗎?
不,腦花壓根沒想過補刀。半妖身上的變數實在太大了,絕非他們能掌控,眼下保全性命才是第一等要事。
他當機立斷拽住里梅,反手把人甩了出去:「四魂之玉!曲靈!」
真沒想到,本該用於讓犬夜叉失控、進而去攻擊六眼的曲靈,居然會淪落成他們逃命的擋箭牌。
可眼下真不能計較太多,宿儺沒攻破黑棺,半妖對他們窮追猛打,曲靈不出……
「嗤!」刀鋒劃開血肉,頭顱飛離了身體。
視野飛快地變幻角度,腦花看見半妖輕盈地落地,三振長刀甩去血漬,而他身後的原本屬於他的身體轟地倒下,血流一地。
咚、咕嚕嚕,腦花滾出很長一段距離停下,眼珠上移,只見緣一的刀尖又對準了他。
他倒是想裝死,怎知半妖完全沒上當。這小孩似乎有一雙能勘破假象的眼,專注地盯著他額頭的縫合線,抬手!
腦花:「看來猛毒對你無用。」
太遺憾了,但凡這小孩好搞些,宿儺就能擁有一副無匹的身體。
「白犬的血脈居然能強到這地步,真是出乎意料。」
可惜,緣一不是話多的主。他前世多嘴說了句「你把生命當成什麼」,無慘就順利溜號了。今生吸取教訓,必須先殺為敬。
刀尖即刻扎入縫合線之內,差一點抵達內核。恰在這時,緣一瞳孔驟縮,身體的反應遠遠快過腦子,他抽出刀往後橫劈,「鏗」一擊展開無形的鋒芒!
足尖一轉,後撤飛躍。緣一緩緩下蹲,橫刀護在身前。
只見遙遠處的黑棺寸寸皸裂,渾身都是血窟窿的宿儺用四隻手撐開黑棺的壁壘,強勢地、大力地往兩側一撕,在瘮人的咔嚓聲里,黑棺被可怕的咒力撐爆。
「轟隆!」
宿儺的刀鋒無聲無息,似是風、似是水,有形化無形,無形化萬物,同是轉作成千上萬刀看向緣一。
「哈哈哈!有趣,真有趣!」宿儺鮮血淋漓,情緒卻萬分高漲,「對我用刀還傷到了我,不錯嘛小子!不過——」
「還不夠還不夠!」宿儺整張俊臉扭曲起來,「更多、去釋放更多!把你的力量給我全部放出來!」
他一躍而起,崩裂大地八條縫。
霎時,緣一轉刀為炎牙,以令術士都眼花繚亂的速度劈開宿儺的所有刀鋒,再大力一轉,竟是面對面與宿儺碰撞,炎牙的刀刃槓上了宿儺的手臂。
「轟!」
到底人小力微,緣一頃刻被壓入地中。迎著對面的咒力海嘯,他不算堅硬的皮膚裂開一道道疤痕,飛濺出不少血液。
宿儺有四隻手,他大笑著、全然不顧被灼燒的痛楚,雙手握住炎牙,另兩隻手直接捶向緣一。
「砰」一聲,拳頭打碎了妖力壁障,直擊孩子柔軟的肚皮。
當下,緣一被震得飛了出去,連環撞斷七棵大樹,還砸在了堅硬的岩石壁上。喉頭腥甜,緣一單手支地起躍,三下五除二跳開。
果然,他原本所處的地方被劈成兩半,更有刀鋒自空氣中穿梭而來。
緣一伸手,炎牙強行割裂了宿儺的手掌,如流星般落入他的掌心。
握住刀柄的那秒,緣一斬落宿儺的攻擊,單手成印:「破道之四·白雷!」
宿儺後背的雙手淬火,拉開一張長弓。倏忽間,烈火鑄成的長箭與白雷相撞,炸開白光一片,宿儺一腳把羂索的頭顱踹出了戰場,冷聲道:「別妨礙我戰鬥。」
差點嗝屁的腦花懂了。
宿儺知道他們要對半妖用一些不入流的手段,他本來不管,只一心想宰殺生丸,可現在他改變主意了。
他要憑實力殺死犬夜叉,不允許他們動用下作的手段。
嘖……
行吧。
腦花喊道:「里梅!」他感覺自己的頭被拎了起來,「我們走,去犬山,這裡有宿儺就夠了。」
就讓犬山成為第一個湮滅的祭品,象徵詛咒時代的到來。
「走!」里梅大聲喘氣,失血過多讓他雙眼失焦,「讓我……緩一緩……」
腦花:……
他們艱難地往戰場外轉移,而緣一和宿儺戰得如火如荼。明明誰也沒開領域,偏偏打得比開了領域還恐怖。
咒力對轟、刀鋒比拼。論刀術宿儺棋差一招,可他成年體的力量實在高出緣一太多。
尤其是作為詛咒之王,宿儺身體上的傷總能以最快的速度恢復。
無論是黑棺造成的重傷,還是刀刃砍下的長疤,都能迅速復原。唯有用炎牙劈出的傷口,尚且在承受烈火的灼燒。
「原來如此,你那把刀可以灼燒靈魂。」宿儺莫名停了手,緣一馬上調整呼吸,「不過,比起你哥那把刀還是差不少。」在攻擊靈魂方面。
「強者配強兵,理所當然。」緣一的力量也在急速回復,「我的兄長配得起任何一把神兵。」
「還真是關照你哥哥啊。」宿儺重心下垂,做出進攻的樣子,「本來我是想找上你哥打架,取下他的首級。」
成功踩爆雷區!
緣一冷聲道:「你的首級我收下了。」
話不投機半句多,緣一消失在原地,宿儺本能地抬手捂住脖頸。眨眼間,粗壯的胳膊被直接斬斷,鮮血濺在宿儺的臉上,他笑得愈發陰森。
「對、對,不錯!」就是這樣,乖孩子,把你隱藏在體內的力量一點點挖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