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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仙翁,這是犬夜叉。」殺生丸淡淡道,絨尾一掀,把孩子整個兒露在外面。
緣一仰頭,清脆響亮:「朴仙翁爺爺。」
頓時,兩千歲的老樹心都要化在這一聲「爺爺」里了。
他終於悟了冥加為何喜愛小少爺,也懂了殺生丸為何要把孩子帶在身邊,這嘴甜有禮還聰慧的孩子,誰不喜歡啊!
多少年了,找過他的大妖小妖不知凡幾,不是喊朴仙翁就是喊朴仙翁大人,沒禮貌的還叫他老樹精。
唯有犬夜叉懂「妖」情世故,上來就是爺爺,多令樹舒泰啊。給足了體面,甩殺生丸百萬條街不止!
「好孩子。」朴仙翁穩得很,半點沒讓人看出他的變化,「常聽冥加提起你,今天總算讓我見到了。」
緣一:「抱歉,久疏問候。」
「是你想問我什麼嗎?」朴仙翁很樂意回答孩子的問題,犬夜叉看上去比他哥好相處多了。
緣一搖頭,殺生丸開口:「是我找你有事,跟犬夜叉有關。」金眸微厲,「朴仙翁,告訴我——犬夜叉身上有什麼?」
只一句,朴仙翁的冷汗都快出來了。
據他所知,斗牙死後把墓穴和鐵碎牙安置在黑珍珠中,而黑珍珠被冥加封在犬夜叉的右眼裡。
難道、難道殺生丸發現了嗎?
也對,殺生丸不像是會顧念兄弟親情的大妖。且白犬的月曜一支生來性情冷淡,跟高天原的神一樣不近人情,怎麼可能會因為一個孩子討喜就帶在身邊呢?
必然是察覺到了不對。
可一旦讓殺生丸確認墓穴在哪,鐵碎牙在哪,犬夜叉該怎麼辦?
朴仙翁看向犬夜叉,正想著該怎麼驢殺生丸,卻見一陣風吹過,揚起了孩子的劉海。
飄蕩、飄蕩,露出孩子額頭如火焰般燃燒的妖紋!
一眼看去,朴仙翁仿佛看到火海燎原,從之中望見了人間煉獄般的場景。哪怕林間沒有一點火星,他仍覺得樹皮像是燒了起來,渾身難受。
「你……走近一些。」朴仙翁道,垂落的樹藤緩緩探出,隨緣一靠近的腳步,輕輕撩起他的頭髮。
妖紋……如火燃燒,無時無刻。
他放下了孩子的劉海,不知該從何說起。他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情況,妖紋「活」了過來。
「殺生丸,你們白犬的蛻變期與妖紋有關,是吧?」
「一道妖紋一次蛻變。」朴仙翁看向他,「你有十七道妖紋,蛻變得再快,也要花兩千年左右的時間。」
殺生丸:「你想說什麼?」
朴仙翁看向犬夜叉,眼神有些複雜:「妖紋顏色越深,蛻變後越強大。每蛻變一次,能吸收的日精月華也更多。蛻變完全,將成為傳說中的霸主。」
正如龍蛇的進化,每蛻皮一次,身軀會變得更大,攝食也會更多。
白犬亦然,每蛻變一次,妖軀能容納的力量更多,對日精月華、大妖血肉的轉化率越高。
但蛻變需要時間和機遇,可總有人一出生站在制高點。
「可你的弟弟……他的妖紋在燃燒,是我所見的最深濃的顏色。」朴仙翁道,「即使只有一道妖紋,但它無時無刻不在蛻變。」
無時無刻不在蛻變……
霎時,緣一想到了呼吸法,殺生丸想到了血脈天賦。他們想,大概這就是根源。
殺生丸:「所以?」
「他不亞於你。」朴仙翁道,「如果你察覺他身上有什麼不妥,可能是跟妖紋有關。」
見縫插針,朴仙翁趕緊地把鐵碎牙的坑填上了。可惜,被驢了好幾次的殺生丸並沒有罷休,問得更詳細了。
「我在他的身上見到過一隻『白犬』。」殺生丸道,「被黑氣籠罩,身覆白骨。」
朴仙翁懷疑殺生丸「預見」了斗牙王的墓地。
他記得斗牙死後化作原形,確實身負妖力凝結的鎧甲。而白犬的長毛會在死後冷硬,豈不就是形似「白骨」嗎?
這小子或許在詐他,但這事他不準備扯謊,只是得換個說法。
「可能是斗牙王殘留的執念。」
「父親?」殺生丸蹙眉。
「殺生丸,也許你無法理解,但據我兩千年來的見聞,父母對孩子的愛護之心,足以庇佑孩子很久。」
朴仙翁道:「你的父親死時,不曾抱過犬夜叉一次。而犬夜叉身為半妖,很容易在失去生父的保護後死亡。」
「他會擔心這個孩子,想要保護他。妖怪的執念,足夠具現成你所見的那隻『白犬』了。」
朴仙翁趕緊把第二個坑也給填上。
殺生丸不語。
事實上,他不信朴仙翁所說的這些。
如果真是父親,他不可能認不出來。可那隻「白犬」,即使給了他相似的熟悉感,但絕不是父親!
一定是哪裡弄錯了。
「朴仙翁,要是你的腦子被雨淋壞了,我不介意幫幫你。」殺生丸抬手,五指靈活地動了動。
顯然,大妖怪很樂意幫他戳五個窟窿,瀝乾他腦子裡的水。
朴仙翁不得不使出保命技能——你的弟弟可能有生命危險!
「如果不是這樣,那可能是……詛咒吧?」
誰知隨口找的說辭,恰是對上了殺生丸心中的猜想。其實大妖早有了猜測,只是需要一個年長者的推算和肯定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