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屆時,斗牙的安排只能滿盤皆輸。
刀刀齋正猶豫是順其自然地給刀重鍛,還是找藉口緩一緩時間,恰在這時,他感知到了天生牙傳來的刀意。
「噫?」
決絕肅殺之意,卻帶著深切的悲涼和痛苦。
「你的刀……」刀刀齋先是看了眼天生牙,再比對了下殺生丸百年不變的冰塊臉,實話實說:「如果不是刀的意志,我從你的臉上還真看不出你有『堅決不殺』的人啊。」
堅決不殺?
殺生丸蹙眉:「刀刀齋,你在說什麼蠢話?我殺生丸……」
首次,刀刀齋無禮地打斷了他:「刀是持刀者的心,足夠坦誠。」他注視著殺生丸,「天生牙有迫切想殺死的東西,它認為那存在威脅到了你。」
「可你不願『威脅』死去,天生牙不願你死去。持刀者不肯妥協,『威脅』卻在漸漸強大,天生牙只能向你妥協。」
所以才會不停提醒你重鍛,讓你擁有更強大的戰力。
不過,這世界上居然有能威脅到大妖怪生命的存在嗎?稀奇。
「你還真得天生牙喜歡。」刀刀齋嘆道,「你活著,它不願更換主人;你死了,它願陪你長眠,讓世間再無天生牙。現在,它寧可被你折斷、被你捨棄,也想斬殺你身邊的威脅。」
刀匠有一個不可說的規則,有時候他們尊重刀的意志更勝刀的主人。
「殺生丸,需要我幫你重鍛天生牙嗎?」
「讓它……作為一把武器。」
【天生牙有迫切想斬殺的威脅,可你不願威脅死去。】
【兄長,我是王虛……】
【重鍛天生牙,它會成為一把殺敵的武器,而不是連草芥也砍不了的廢刀。】
殺生丸神色漠然,縱使耳邊像是重複著無數個選擇的聲音,可他的心永遠堅定如斯,早在一開始就做出了決定性的選擇——
【你儘管長大,犬夜叉。】
他作為兄長,更作為王承諾過他。
「既然以我為主,為何自作主張?」殺生丸直接從刀刀齋手裡接過天生牙,再不提重鍛一事,「我殺生丸的生死還輪不到一把刀保護。」
「噼啪」,這一刻,刀刀齋似乎聽見了天生牙心碎的聲音。
他乾巴巴地擠出一句:「刀也是關心你,重鍛吧……」你的刀快哭了,你都不哄哄的嗎?
殺生丸:「不需要,作為一把武器,它已經足夠了。」能開領域就行。
大妖怪不再多言,把天生牙別回腰間。
就這麼個小小的動作,天生牙像是瞬間被撫慰了般,靜如鵪鶉,十分滿足。事實證明,一把成熟的刀早已習慣了被主人扎心。
刀刀齋:……
都說物似主人形,可狗兄弟的刀和主人的性格真是大相逕庭。
說起來,鐵碎牙似乎是一把很聰慧的刀,斗牙做安排時提及犬夜叉,它便一直在嗡鳴,表示做出了選擇。莫非斗牙的小兒子很單純好騙,連刀都替他擔心?
可聯想到差點命喪狗爪的猛猛,刀刀齋覺得鐵碎牙看走眼了。
「算了,想重鍛再來找我。」
殺生丸微頓,刀刀齋反常的好說話令他疑竇更深。
據他的經歷判斷,沒有刀匠願意為他打刀,而刀刀齋為了刻意躲他,不惜來到肥前這種蠻荒之地。如今,他對於「重鍛」的態度反覆,又變得如此好說話,可真是難得。
但他殺生丸說了「不需要」。
連道別都沒有,殺生丸化作光團飛離此地。
刀刀齋本還嘆息沒實現天生牙的心愿重鍛,可等了會兒才猛拍大腿,後知後覺地發現:不重鍛好啊!這樣犬夜叉還有時間長大,殺生丸最好晚兩百年再重鍛!
太妙了!
……
殺生丸本不打算回犬山。
天生牙對幼崽抱著敵意,在他沒完全控制刀前,恐會在日常練刀中失手幹掉半妖。
他不允許。
既然做出了承諾讓他長大,犬夜叉必須活到成年。
於是,殺生丸決定四處遊歷,過些年再去尋找半妖,或是等半妖呆膩了犬山再出來找他。
左右幾年光陰對妖怪來說很短暫,只要半妖體內的王虛不失控,他們兄弟百年不見也不是不可。
可他萬萬沒想到,才掠過奈良境沒多久,風就送來了一股子熟悉的犬妖的氣息。
還是成年的!有很多隻!在犬山!
殺生丸:……
用頭髮絲想都知道他們在犬山是為了什麼,而他飛到這裡他們也沒跑,只能說在月之呼吸的維持下,他們沒嗅到他的味道。
很好,真是沒把他的警告放在心裡。
他說過,不是百年之典別踏入他的地盤,死活賴著不走,就不是揍一頓那麼簡單的事情了。
這群蠢貨,居然為了一口吃食跑到犬山,完全沒有大妖的矜持和風雅可言。趁他不在讓一隻年僅十歲的幼崽幫忙做飯,真是越活越出息了!
殺生丸冷著臉,馬力全開沖向犬山。待犬山城的輪廓隱約可見,他的指骨輕動,裹挾著萬鈞之勢扎入犬山的結界,以眾犬妖根本來不及反應的速度落在了西北屋的庭院。
站定,冰凍三尺。
瞬間,氣氛凝滯。
那時候,一窩狗正優雅地前爪相搭,安靜地拉開距離趴在地上,面前放著一個個大小不一的專用飯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