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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一輕盈起躍,就見離地處的磚面分崩離析。
碎片激射,塵埃騰空,黑犬張開獸口襲來,咬向他的脖頸。
不得不說,赤陽丸搏殺時很莽,可他狩獵的技巧特別紮實,加之長得壯實,若是一般的幼犬絕不是他的對手。
可惜,緣一不是一般的狗。
他是半隻狗!
當一隻黑犬蓬鬆著長毛朝他撲來,緣一本能地舉起小牛,橫著塞進他嘴裡,再反轉刀鞘卡住黑犬的咽喉,一個大力將之扣翻在地,最後撲倒了他。
緣一以豐富的對付狗的經驗,上手給黑犬撓了撓下巴。
許是撓到癢處,黑犬瞪大了眼,撲騰的動作莫名呆滯了一瞬。緣一再接再厲,黑犬一邊奮力掙扎,一邊從喉嚨里發出舒服的呼嚕聲。
等等,為什麼嘴裡的刀有牛骨的味道?
有點香怎麼辦?
「嗚嗚嗚……」尾巴還歡快地晃了晃。
緣一五指成爪,硬生生把殺生丸教會他的東西全餵了狗。他奮力地給黑犬梳毛,而在這全方位無死角的「伺候」中,黑犬癱成了一張貓餅。
「汪嗚嗚!」
已經完全臣服了……
犬妖們的手微微顫抖,不知為何,居然也有點想被梳毛……不,不是!不是這樣的情緒,是憤怒!
他們是憤怒半妖把他們當狗對待,犬妖不是狗!赤陽丸你太丟臉了,區區梳毛就讓你輸了比試,你以後還怎麼做妖?
凌月:「這就是你帶著他的原因?」半妖會做飯梳毛噴火,還能砸栗子取樂,一看就過得心酸至極。
殺生丸,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狗東西?
「真是可憐的孩子,跟著你過不了舒服的日子。」凌月唉聲嘆氣,「我作為你的母親,就勉為其難地幫你接手吧。」
「這孩子穿紅色真好看。」
殺生丸:……
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然而,他來不及說什麼,就聽到戰場上傳來下一輪開始的響動。
赤陽丸下場,月曜支的流雪上陣。他吸取前兩個孩子戰敗的教訓,壓根不準備與緣一打近身戰,而是拉開距離,轉手凝出一根銀色長鞭直擊對手面門。
「嗖嗖嗖」,破空之聲不絕,緣一連續輾轉位置,漸漸朝流雪逼近。
流雪很聰慧,在他稍稍拉近一些距離時,立刻騰空而起。長鞭驟發,他似乎想慢慢消磨掉緣一的體力,以拉鋸戰取勝。
緣一與他像模像樣地來往幾次,便猛地出刀纏縛上他的長鞭,呼吸法發動,緣一下盤站穩大力一拉,竟是直接將流雪帶起,往他的方向衝來。
不好!
流雪調整身形,半途中化作白犬落地。又在緣一襲來的片刻,壓縮妖力團成奶犬,靈活了避開了一擊。
閃避滿點,著實驚艷了犬妖。他們以為戰局即將扭轉,流雪馬上要給妖怪爭口氣的時候,卻不料緣一足尖一點旋身,精準無誤地摁住了奶犬!
他捏住了奶犬的後頸肉,像兄長拎他一樣拎了起來。
而流雪頃刻失去了戰鬥力,大概是從未如此失態,他連化成人形脫困都忘了。
真是的,明明化成人形就能脫困啊!因為現在是狗,所以意識不到嗎?流雪,你在幹什麼啊流雪!
眾犬妖:……
此時,不僅是凌月,連流雪的生母也扭過頭瞪向殺生丸。女妖記得清楚,那晚去廄室抱孩子時,殺生丸便是這麼拎走了半妖。
他把他教壞了!
「殺生丸大人,流雪承蒙您的弟弟照顧了。」女妖的聲音溫柔似水,還輕笑出聲,似乎很愉悅,「犬夜叉拎起流雪的樣子,就像你昨晚拎起犬夜叉的樣子呢!」
「您的弟弟與您真像啊。」一樣愛欺負人。
殺生丸:……
蠢半妖贏了戰鬥,大妖怪輸了名聲。自從開始帶娃,西國的下一任王分明什麼也沒做,卻活在了被很多妖怪誤解的指指點點中。
他忽然醒悟,為何父母總對他要求嚴苛。要是他們像縱容半妖一樣縱容他,丟臉的就是他們了。
殺生丸陷入了漫長的沉默,而緣一的戰鬥又結束了一輪。
大概是意識到同齡幼崽無法取勝,下場的犬妖年齡漸長。但不論是幾歲的犬妖,沒誰能讓緣一認真對待,更遑論動用他手裡的刀。
強得有些過分了,大妖如是想。
「隼斗、瀧,你們下場。」
有目光朝這端匯聚,藤犬兄弟卻搖了搖頭。
「不,父親。」隼斗實事求是,「我們不是犬夜叉大人的對手。」
犬夜叉大人?
藤犬兄弟對緣一稱呼的變更,讓不少犬妖蹙起了眉頭。他們畢竟在血脈制下存活了數千年,突然對一隻半妖稱呼「大人」,委實有點受不了。
然而,他們聽得出來,隼斗這一聲大人喊得心甘情願,發自肺腑。
為什麼?
隼斗和瀧快成年了,難道他們還鬥不過一隻半妖?
「數年前,我和瀧對犬夜叉大人出過手。」隼斗道,「本以為半妖不用放在眼裡,結果大人僅用了一刀就劈斷了我和瀧的武器,給予警告。」
「父親,犬妖的驕傲我們一直都有,從未忘記。所以——輸了就是輸了,贏不了就是贏不了,我們不會隱瞞。」
「犬夜叉大人是真正的強者,並不因血脈遜色於我們。如果以血脈去鑑定大人的強弱,只能說明我們輸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