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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織夫人居然認識妖怪嗎?啊不對!夫人和少爺呢!」
阿系和飛鳥跑到八葉車跟前,才發現岩勝少爺因為「恐高」而吐得昏天黑地。所幸深更半夜, 孩子腹中的食物早消化完了, 除了酸水, 他也嘔不出什麼東西。
阿系飛快處理髒污,飛鳥從八葉車的格廂中尋了香去味。
兩人麻溜地給兩位少爺換了新衣服,又扶著香織去密林中換下外衣,在布料的摩挲聲中, 侍女小聲詢問當下的情況。
「夫人, 這個村落是?」
「楓之村, 我曾送信來求念珠耳飾的地方,犬夜叉大人住在此地。」香織望向暗沉沉的村落, 那裡唯有神社處點著燈火,「耐心等待,他說會有巫女出來接我們。」
「是。」
「以後, 我就不是繼國氏了,也不再是赤松。」香織心情複雜,「阿系、飛鳥,你們不必再侍奉我,我也會放武士們自由。」
「請不要說這種話了,夫人。」阿系嘆道,「真正的武士一生只奉一位主人,你讓他們離開,他們會切腹給你看吶。況且……」
她微笑起來:「只有跟隨夫人,才能見到武家之外的世界。我也是第一次見到妖怪,才剛看到就要被夫人『趕走』,夫人太狠心了。」
飛鳥跟著笑了起來,密林中的氣氛倒是快活。
但人與人的悲喜並不相通,大人心情放鬆,小孩心情極差。岩勝再早熟也只兩歲多,親弟一通騷操作折騰得他沒了面子裡子,小孩哪能咽下這口氣?
他氣憤地撲向犬夜叉,把這隻假狗摁趴:「緣一,你做得太過分了!」
倆都是小孩,體型沒差。在手裡沒刀的情況下,岩勝真要跟犬夜叉干架,犬夜叉不一定能完勝。畢竟,小孩的身體敏感怕痛,他被岩勝摁趴這一下子,真是沁出了淚花。
好懸憋住了,犬夜叉大罵:「你發什麼瘋?你不是不舒服到吐嗎?我是在幫你啊!」
「是你的錯,你不亂按,我根本不會有事!」岩勝氣狠了,「我要教訓你!」
「嘁,教訓我,就憑你?」犬夜叉可不興尊老愛幼那一套,他前世欺負七寶可帶勁兒了,岩勝想找打他一定滿足他。
於是,犬夜叉二話不說揪住岩勝領口,翻摁趴了他:「服不服?」
岩勝一拳砸在犬夜叉眼眶上,由於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倆娃子都疼出了淚水:「你這個臭弟弟!我今天一定要教訓你!」
犬夜叉好歹是跟殺生丸干架百年的主,論打架從沒怕過,岩勝給了他一拳,他立馬還給他一拳。誰知岩勝的脾氣一上來,比誰都倔強,硬是忍下疼哭的衝動,憋著氣再給了弟弟一腳。
八葉車不大,但足夠倆孩子折騰。他們上手上腳上嘴咬,扯頭扯臉扯袖袴。一個罵著小混蛋,一個罵著臭弟弟,武士們知曉倆少爺起了衝突,卻不知該勸架還是如何。
「要不再等等,只要有一個哭了,這場『戰鬥』應該算結束了吧?」小孩子哪能打那麼久。
等了會兒,武士道:「要不勸架?」
「勸什麼,男子漢的感情都是打出來的!兩位少爺很有活力啊,多打才好,這樣健康!等累了自己會停手吧?」
然而,倆娃子並沒有停手。都是爭強好勝的性格,誰也不讓誰,分明是菜雞互啄的鬥爭,偏偏演繹得像是絕世大戰。
最終,由於倆少爺斗得不死不休,武士們也沒法作壁上觀了。
有人撩開了車簾:「岩勝少爺,緣一少爺……」
「滾啊!揍你!」兩孩子異口同聲道。
武士:……
他們只好遣出最年幼的夥伴去密林外找香織夫人收場,而在夫人未回來前,楓之村通往外界的路上亮起了火把,倒是護村的巫女先到了。
在昏黃的火光中,一身紅白巫女服、披散著長發、握著長弓的桔梗緩步走來,美得像是畫中人。武士們有些出神地看著她,一時間忘記了語言。
他們以為香織夫人是下凡的天女,得見一面已是人生大幸,卻不想在人與妖交界的光暗處,盛開著不為人知的殊色。
如月下桔梗,帶著神性與冷清,讓人只敢遠觀,不敢靠近。
「巫、巫女大人……」
桔梗微微頷首,之後,她循著聲音轉向了八葉車。裡頭戰況異常激烈,全然是倆小孩的罵聲。
「啊!繼國緣一,你是狗嗎?為什麼咬我?」
「犬妖不是狗,呸!我才不是狗!繼國岩勝,把你的爪子從我頭髮上拿開,再拽我頭髮我殺了你!」
「不放,除非你道歉!」
「誰要給你這種小屁孩道歉啊,都說了是幫你啊混蛋!」
桔梗抬步走向八葉車,武士們的表情頓時尷尬起來:「額,那個,巫女大人。兩位少爺年紀小起了點衝突,所以……」
「無妨。」桔梗道。
只是,這樣打下去也不好。小孩子的體息在夜間會放大,他們要是流血出汗,很容易招來飢餓的妖怪。再者,她從其中一個孩子身上感知到了靈力的氣味。
桔梗的手輕輕撩起了帘子——
彼時,打得渾身狼狽的孩子滾在布料堆里,犬夜叉掛著兩管鼻血,大眼青了一片,岩勝也掛著倆鼻血,胳膊上還有圈牙印。
岩勝力竭了,犬夜叉拼著一口氣蓋翻了他,還跨坐在他肚子上:「哈哈哈我贏了!岩勝你這個臭小子,你現在服不服?你服不服,你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