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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殺生丸從不逛花街,但對人類花街的規矩也有所耳聞。
相傳名盛至極的花屋中, 花魁並非常人能見, 能見者非富即貴。他們要麼是地位惹不得的大人物,要麼是一擲千金的豪紳。
當然也有另一種可能, 該男子的才學品貌得花魁賞識,花魁願意與他共度一晚。但這可能性極小,花屋終要賺錢,花魁再美也是商品,哪容得了她們挑三揀四。
但縱使容不得,花魁也比游女和禿多了不少自主性,至少不是誰都能見,見之即為賞臉,對於普通男子而言是莫大的榮幸。光憑這點,他們足以吹噓半生。
而現在,這些十分難見的花魁全圍在半妖的台下, 為他痴狂!
殺生丸:……
似乎,他不能說他沒出息,也不能說他丟了臉?
單從「人類男子」那膚淺的價值角度考慮,蠢半妖這一晚的地位可謂是人上人,是走到哪兒都要被喊一聲「先生」的存在,夠半妖吹噓一千年了。
但從妖怪的角度考慮,殺生丸的手,微微顫抖。
簡直胡鬧!
西國未來的大將為了逛花街,特地找了「等人」的藉口,輾轉小山村,又改道七座城,還使出了消除氣味的手段,為防止被他找到,真是用心良苦。
呵,如果逛花街真是為了開竅,他倒也無話可說。
可蠢弟做了什麼?
這才幾天而已,他已經抱著三味成為花街霸主。下方的鶯鶯燕燕他不看一眼,倒是對竹台上的銅板比較在意。
難道他來到花街只是為了血洗當年的三十銅板之恥嗎?
殺生丸:……
這真是血恥嗎?
當年三歲孩童做錯事,情有可原。雖被妖界笑話,但以妖怪對幼崽的寬容,並不會多說什麼。在蠢弟成年、實力強悍的情況下,誰又敢提以往的蠢事?
但如今不同,半妖成年了……
成年還往花街扎著彈三味,不明真相的妖怪還以為他們西國大限將至,進而讓大將不得不出來賣藝養國,這起碼被笑一萬年。
一萬年……
殺生丸明明只有四百歲,從外表看還只是個十九歲年紀的少年,但這會兒,他的血壓快不行了。
尤其是親弟察覺到了他的存在,還從竹台上朝高空看來,給他一個無辜又無奈的眼神,又立馬垂下犬耳作可憐狀……
他沒有半點同情,只想劈開他的腦闊看看裡面是不是裝了一片海?
此時,邪見抓著阿吽的尾巴,艱難地從後面爬到前面,進言:「殺生丸大人,我們要下去嗎?」
殺生丸:……
他再度把邪見一腳踹走,阿吽嫻熟地甩過長尾,把小妖怪勾住。
下去?
跟半妖站在同一個竹台上,他還要不要面子了?
沒準他一落地,母親明天就會讓信使給他送來一個「西國未來的王和未來的大將在人類花街同台競技」的笑話。
而大概是吃准了他不會下去這點,半妖眨巴著眼,下垂的耳朵漸漸豎了起來!
很好,好極了。
殺生丸冷笑出聲,雙生子毛骨悚然。就見殺生丸的手搭在叢雲牙上,緩慢拔出:「這條街不需要留了。」
岩勝和犬夜叉:……
岩勝覺醒了強大的求生欲:「殺生丸大人,我去把犬夜叉大人帶回來!你先去城外等著好嗎?這兒太髒臭了,會污了你的衣服。」
壓根不等殺生丸答應,他一抖韁繩駕著阿吽往下飛,堪堪擋住殺生丸的劍尖所指。
犬夜叉:……
只能說,岩勝的膽子是真被養肥了,居然敢越過殺生丸拿主意,那傢伙可不是被小孩左右的人,肯定會直接劈過……額?
他回首,看見殺生丸利索地收起了刀,轉身往城外飛去。
再看看騎著阿吽往下飛的岩勝和自己,饒是犬夜叉再笨,此刻也回過味來:他們好像是被殺生丸利用了?
犬夜叉:……
前世兩百年的時光,他好像從未讀懂殺生丸。這小子是這麼心機又好面子,愛找台階下還喜歡利用人的嗎?
汪汪狗驚大呆!
他們落在了竹台上,台下頓時一靜,而後爆發出更大聲的尖叫:「啊啊啊!犬夜叉大人的仙樂,已經連高天原的御座童子都引下來了嗎?」
無法,繼國兄弟生得極好,托這兩張臉的福,再加上阿吽足夠威猛,他們便從人升格為御座童子了。
岩勝從阿吽背上一躍而下,二話不說拉住緣一的袖子:「大人,快跟我走吧!你的兄長發怒了,要是一刻鐘內見不到你,他就把整條花街全掀了。」
緣一:……
把花街掀了這事,殺生丸兩百年前就做過。
不過,兄長的脾氣真是好了不少,這次掀花街居然還給了緩刑,又讓岩勝特地來通知他,多半只是口頭威脅罷了。
於是他溫和道:「兄長真是個仁慈的人啊。」
岩勝、犬夜叉和彌松野:……
左右曲終,也該人散。緣一叮囑彌松野撿錢,隨後足尖一點起飛,朝外城掠去。岩勝長舒一口氣,牽過阿吽緊隨而上。殊不知台下山呼海嘯,更顯激動。
「這是被御座童子請上高天原了嗎?」
「天吶,不愧是犬夜叉大人!」
彌松野抱著阮咸起身,嘆息著拾掇銅板和小判。收拾完畢分與花屋三成,之後捲款朝城外走,循著緣一刻意留下的妖氣找去,果然在外野的林間尋著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