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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生丸不語,任由幼崽抱起他的絨尾,小心展開,輕撫被炎牙灼傷的地方。
「抱歉,兄長。」
「記住這次教訓。」殺生丸揣著手,語氣嚴厲,「居然會被裡梅那等低劣的術士抓走,難道你是在與術士比術法嗎?」
他雖然沒有親眼見過半妖的戰鬥現場,但城中的靈力氣息已還原一切。
蠢半妖不用爪牙也沒近戰,明明幾爪子就能放倒里梅孱弱的新身體,愣是拉開距離與一名苟了三百年的術士拼術法,這能贏?
里梅幾歲,他幾歲,能贏也陰不過對方。
到底是太嫩了。
殺生丸如是想。
緣一正想開口,恰在這時,遲來一步的五條流發足狂奔,在接近五條蓮時猛地張開雙臂朝他撲去,而五條蓮微笑著彎下腰,伸出手擁抱了他。
「哥哥!」響亮的聲音,帶著孩子氣的哭腔,「我以為你……」
「乖,沒事了,流。」五條蓮輕拍弟弟脊背,兩手撐住他的咯吱窩,將孩子整個舉了起來,「好了別哭咯,有好好吃飯嗎?都瘦了呢。」
「讓我聞聞——哇,流,你身上好臭啊!看來要先帶你洗個澡呢,有想吃的東西嗎?」
流抱著自家兄長,笑道,「哥哥沒事真是太好了!」
五條蓮:「你也是,流沒事真是太好了!」
緣一和殺生丸:……
同樣是兄弟,重逢後的待遇差別不是一般得大。那廂的人類熱熱鬧鬧,這廂的倆狗冷冷清清。
「無聊。」
殺生丸最後看了眼結界,轉過身:「走了。」
緣一頷首,抬步跟了上去,順便與五條蓮作別:「再見了,五條兄長。」
「下次見哦,犬夜叉弟弟。」五條蓮超大聲,「你做的魚湯真好喝啊!」
殺生丸:……
行走間的大妖頓住了腳步,他側過臉,斜了那術士一眼。
五條蓮完全是個搞事精,拱火得非常厲害:「犬夜叉弟弟啊,我們五條家在平城京,北接若狹、南有山城,東是近江、西邊丹波,可好玩了!要來哦!」
緣一溫和了眉眼:「如果有機會的話。」
殺生丸:……
半妖就是半妖,只是與人類呆了幾天而已,就已經被養熟了嗎?
五條蓮摸著流的腦袋:「犬夜叉的兄長,我弟弟承蒙你照顧了。」
他看得分明,流作為一個六眼,落在妖怪遍地的森林裡至今沒傷沒病,必然是受了大妖的庇蔭。哪怕大妖是無心之舉,但對於他而言,對方活了流的命。
「有機會的話也一起來五條家。」五條蓮拍拍流的肩膀,「要道謝哦。」
流愣了愣,兩個六眼對視一瞬,頃刻明了前因後果。
流上前幾步,鄭重鞠躬:「謝……」
「犬夜叉。」殺生丸語氣微沉,已是不悅。
緣一朝五條兄弟揮手,飛快地追上兄長的腳步。
他們走出很遠,已離開了五條兄弟的視野。可不知為何,狗兄弟之間的氣氛很悶,無論緣一怎麼搭話,殺生丸都沒有理會。
「兄長,謝謝你來救我。」
無聲。
「兄長,你的絨尾還會恢復嗎?」
只有腳步聲。
「兄長,你是不是等了我很久?」
大妖怪仿佛沒聽見的樣子。
緣一歪頭,陷入了漫長的沉思。他懷疑兄長生氣了,但不知道兄長為什麼生氣。
是因他被裡梅抓走?是兄長等了很久?是絨尾被灼傷了?
不,這三個原因在兄長找到他時便已經解決了。那麼,又是為什麼呢?
驀地,緣一想起五條蓮與他分別前的話:【每個兄長想聽的都不是道歉。】
【只要好好喊一聲哥哥,像這樣——歐·尼·醬!只要拉長聲音喊他,再大的氣也消了。】
真的嗎?能行嗎?
要不要試試?
「兄長?」緣一試探道,「兄長、兄長……」
殺生丸沒理會緣一,他只與五條蓮打了個照面,卻嗅出了對方身上擁有和里梅如出一轍的——屬於咒物的味道。
是極為強悍的咒物,足以引來垂涎咒物的妖怪與死靈。
那個白髮藍眸的男人身上留有濃重的血味,看來在不久前他被襲擊過,還是重傷。
沒猜錯的話,應該是男人攜帶的咒物引來了襲擊他的怪物。只是不知那些怪物為什麼留他一命,是有別的目的嗎?
「兄長。」
幼崽很煩,但並不想理。這隻半妖不好好反省在戰鬥中的失誤,一個勁地喊他做什麼?看來,是他殺生丸太過縱容他,才讓他一而再再而三地……
「歐尼醬。」緣一小小聲試探,睜大了金眸細看殺生丸的反應。
突兀地,殺生丸頓住了腳步,並猛地轉頭看向他,臉色迅速變得詭異起來。
緣一有點驚訝,因為他從未在兄長臉上看過這種表情——眉頭緊蹙,眼睛微睜,嘴角直接掛了下來,下巴略微抬起,滿臉寫著「我很不爽」。
但……至少兄長給出了反應,所以方法是有用的?
緣一眨眨眼,開始膽肥:「歐尼醬,你是在生氣嗎?」
殺生丸:「半妖,閉……」
緣一好歹是個天才,雖然情緒平平,但語調的起伏模仿得惟妙惟肖:「歐·尼·醬——」歪頭,抖了抖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