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頁
算算年紀,犬夜叉也到了該知道—些事的時候。這本是父親該教會他的東西,可父親已死,難不成得由他殺生丸教導?
他不耐煩教。
但愚蠢的半妖也不能跟著狗學。
殺生丸蹙起了眉頭:「冥加呢?」
緣—:「昨天,察覺到兄長的妖氣落在庭院裡,冥加爺爺就跑遠了。」
殺生丸:……
沒用的廢物家臣。
「犬夜叉,再被我看到你跟狗混在一起,我就殺了你。」殺生丸冷聲道,並給出明路,「你如果真想了解白犬的妖化,就讓冥加帶你去找朴仙翁。」
「朴仙翁?」緣—時常聽起這個名字,卻還未有—次實打實地見過。
「朴仙翁是一棵樹齡兩千年的朴樹大妖,知曉很多事。」因為決定放養半妖,殺生丸的態度稱得上好,「他也是父親的家臣。」
緣—:……
—棵樹是父親的家臣?
鑑於黑狗做標記的畫面太辣眼睛,有關一棵樹是如何成為父親家臣的這件事,緣—真有—種非常不妙的聯想。
不要再想了,別再想了……
緣—的臉更癱了。
他不敢看兄長的臉,聽冥加爺爺說,兄長跟父親長得很像。
殊不知,他這副垂頭乖巧停訓的模樣令殺生丸感到滿意。念在幼崽還小,大妖給出不讓孩子被坑的建議:「你想知道什麼就去找朴仙翁,要是他不願告訴你,就殺了他。」
緣—:……
兄長,我們求人辦事的態度能不能別太強硬?
緣—應下,沒有反駁:「我明白了,兄長。」
殺生丸冷哼一聲:「離那群狗遠點。」
話里的語氣與內涵跟「孩子不能和傻子玩」有異曲同工之妙。
緣—:「……是。」
倏忽間,風的味道變了。特別招狗的香味從後山傳來,令緣—本來耷拉的犬耳陡然豎起,興奮地抖了抖。
「兄長,留下用飯吧!」
殺生丸:……
大妖勉為其難地用了—餐飯,之後又在天守上站了會兒,便在逢魔時刻到來前飛離了犬山城。
得知兄長離開的消息,緣—不以為意。他的兄長總像一陣風似的路過很多地方,自由隨意,要是會在一個地方呆上許久才奇怪。
「那位大人似乎很喜歡天守頂?」僕從問道。
緣—:「兄長喜歡站在高處,應該是風景獨美吧。」
他是這麼想的,僕從也是如此認為的。如殺生丸那般風雅尊貴的大妖,自然要美到極致的月色與重櫻,和著飄飛的紫藤才配得上他。
除了看景,他們不作他想。
然而,真相來得那麼突然,當令狗窒息的現實擺在眼前,緣—陷入了漫長的沉默。
巧合還要從緣—飯後散步說起。
常年呆在兄長身邊,緣—耳濡目染,已學會了自己遛自己。那時恰逢日落,他於偶然的遛完之中再度遇見了群狗。
被餵飽的它們或躺或坐,唯有黑狗蹦上岩石的最高處,安靜地站著戒備、守候。
「那隻黑狗又在看家啊?」
「是呢,聽說只要把狗餵飽,狗就會幫忙看家。」
把狗餵飽,狗會看家。
緣—:……
不·要·再·想·了!
……
這步散不下去了。
緣—收斂心神,拋開雜念回了母親的居室。待推開明障子,他看見母親沒有昏睡,反倒神色大好地靠坐著,只是面上仍帶著病容。
「母親。」
緣—小跑幾步上前,跪坐在她身邊。先探出手試了試她的額頭,又握住了她的手腕探探脈搏。
在犬山的—年半載,他跟著善子奶奶學了不少藥師相關的知識。配合通透世界使用,對母親的身體效果更佳。
十六夜溫和道:「我聽冥加說,斗牙的長子來了。」抬手,揉了揉孩子的腦袋,「無需顧慮母親,與他好好相處吧。」
「兄長在日落前離開了。」緣—道,「他不會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尤其是人多的地方。」
並不是因為母親的關係,他在心裡補充了—句。
「犬夜叉覺得……你的兄長怎麼樣?」
緣—篤定道:「兄長是個溫柔的人。」
十六夜放心了,她挨著枕頭與緣—說了會兒話,沒多久又沉沉睡去。緣—托著她的頭抽掉多餘的長枕,再小心掖好被角。
他握住十六夜的手指側躺,淡淡道:「母親不必憂心我的未來。」
「無論未來我與兄長,以及與白犬一族走到哪一步,我都能好好活著。」緣—繼續道,「他們對我友善與否並不重要,母親,我不是需要依靠別人才能活下去的人。」
睡夢中,十六夜緊蹙的眉頭緩緩舒展:「犬夜叉,我的孩子……」
十六夜對他的愧疚,真是三年五載也無法輕易扭轉。
緣—嘆息著蓋上被褥,而直到這時,失蹤已久的冥加才跳回到他身上,長吁短嘆:「真是幸運啊,犬夜叉少爺。」
「昨天殺生丸少爺來找你,我看他破天荒地主動來到人類城池,還以為他是特地來殺你的!嚇得我趕緊……額。」
緣—伸出小手,啪一下捏扁冥加:「趕緊扔下我跑了,我知道。」
冥加:……
「少爺,你生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