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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長不怕驚動他,讓他事先逃脫嗎?」
「只有人類所化的非人之物才會在交戰中逃跑,為了苟活拼命躲藏。」殺生丸道,「妖怪不會,尤其是與父親交過手的大妖。」
緣一頓了頓:「兄長為何不早些告訴我?」
「早知道死神鬼不會跑,我也不必麻煩犬山了。」
殺生丸平靜道:「你沒問。」
你不問,我為何要告訴你?舍哥而求犬山的人是你,你想不起我這個兄長,做兄長的何必上趕著幫你?
我就靜靜地看著你忙,再告訴你本來不必這麼忙。
殺狗誅心。
緣一:……
陌生的妖氣由遠及近,一個有著淺紫發色、頭罩半邊面具的大妖握著法杖飛來。
他身高九尺,著黑紅鎧甲,肩負一團黑色羽織物。肩膀後方有兩根漆黑的絲帶,呈固定的弧狀裝飾在後。鞋也好,袴也罷,穿戴搭配一身黑。
雖說黑色勾勒出了他挺拔的身形,令他看上去極為年輕瀟灑,但落在緣一眼裡卻是另一回事了。
彼時,死神鬼氣勢洶洶地落地,站在山丘之上俯瞰兄弟倆,笑得邪魅狷狂頗有地主風範,就差說一句「狗子,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
然緣一先發制人。
「兄長,死神鬼的原形是什麼?」緣一歪歪頭,發出靈魂疑問,「黑色的,後面有兩根帶子,是蟑螂嗎?」
但通透世界告訴他,不像啊。
殺生丸和死神鬼:……
「該死的半妖小子!」死神鬼完全忘了來時的目的,當即怒道,「我是死神鬼!冥道的掌握者之一,死亡的信使,曾與你父親交戰過的大妖——孤陋寡聞的臭小子,難道你沒有聽說過三百年前讓妖界聞風喪膽的『送葬之黑梟』嗎?」
緣一搖搖頭:「沒有。」
死神鬼:……
「三百年前我還沒出世。」作為知錯能改的老實人,緣一決定問問殺生丸,「兄長,你聽說過嗎?」
殺生丸:「沒有。」
死神鬼:……
大妖總有鑑定宿敵之子的獨特法門。
死神鬼確定眼前的兩隻狗是斗牙王的子嗣,他們不僅有泛著討厭的狗味,連相貌都與斗牙王長得相似。
可是,明明斗牙王是極有風度的大妖,無論談吐還是戰鬥都看不出半點狗氣。怎麼輪到他的兩個兒子上門,一個更比一個狗?
「呵,我不與你們計較。」死神鬼獰笑,「區區四百歲的毛頭小子和一個剛成年的半妖,我姑且原諒你們的魯莽。」
緣一是真的好奇:「那你今年幾歲?」
死神鬼:……
事實證明,對年齡敏感的不止人類,還有活到中年的大妖。
妖怪的種族不同,壽命也不相等,長生種終歸是少數。如死神鬼這般的大妖,撐死活到三千歲不能再多了。
他的妖生已過八百載,越大越忌諱年紀,緣一的發問簡直戳住他的痛腳。
「可惡的半妖!」死神鬼再也忍不住,揮動法杖甩出十幾個圓月狀的冥道殘月破,「不會說話就閉嘴!」
它們體型雖小,射殺速度卻極快。在兄弟倆避開的瞬間就擊中了他們原來的位置,頃刻吞噬了大片土地。
確認了,死神鬼還擁有冥道之力。如此,鐵碎牙還能再奪取一次。
緣一拔出了鐵碎牙。
殺生丸不準備插手戰鬥,幾個起落站定在遠處山崖上,等待死神鬼的落敗。
可惜,不說人話的可不止緣一,死神鬼一見鐵碎牙在半妖手上,天生牙在殺生丸腰間,登時笑得前仰後合。
「哈哈哈!殺生丸,你的父親對你可真是殘忍啊!」
「當年他與我戰鬥時,用的可是鐵碎牙!他居然沒把鐵碎牙交給你這個長子嗎?」死神鬼惡意滿滿,「他對你是有多失望,才會越過你把寶刀交給小兒子。」
緣一即刻劈下一刀,不想死神鬼的本體是梟鳥,確實有兩把刷子。
他仗著身體輕盈,借風之傷的狂風一躍而起,又轉過身體揮動法杖,陡然朝緣一發出幾十個冥道。
數量過於密集,可緣一照樣輕鬆避開。那身姿的迅捷,讓死神鬼的笑容漸漸消失。
他忽然意識到這半妖不是善茬,或許比他的生父更難對付。
「殺生丸,你真是可憐啊。」死神鬼挑撥起倆兄弟的關係,「你的父親用鐵碎牙奪走我的冥道,可現在的鐵碎牙卻沒有冥道之力,反倒是你腰間的那把刀有冥道的氣息。」
「怎麼,你的父親把不要的部分分離給你了嗎?」
緣一橫刀而立,看死神鬼的眼神像看一隻死鳥:「你的話一直這麼多嗎,死神鬼?」
死神鬼:……
他眯起眼,總覺得哪裡不對的樣子。
以他對白犬的了解,他們是一群經不起激將的傢伙,更談不上有兄弟之間的親情。
被惹到炸毛了直接莽,被戳到痛腳了不死不休。哪像這倆兄弟,被他挑撥至此還不動如山,是天性冷淡還是不屑計較?
不可能,父親的認可和繼承權的爭奪,永遠是妖怪兄弟不變的爭端。
斗牙的長子一定恨極了半妖,就等著他除掉半妖再撿走鐵碎牙呢!,對,沒錯,肯定是這樣。
既然挑不動長子,那就挑動次子。剛成年的半妖懂什麼,怕是對鐵碎牙寶貝得很,一想到兄長對鐵碎牙的覬覦,他還能跟他戰鬥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