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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一搖頭:「小牛不能給你。」
「我的刀快七百歲了,已經有了靈智。如果你握著它去殺悟,它會反過來把你幹掉。」
甚爾:……我書讀得不多你別驢我,刀還能生靈智,真不是咒靈?
「你不信嗎?」緣一抓起小牛,「小牛,對面這個人覺得你不夠鋒利。」
小牛顫抖起來,分分鐘捅穿了石桌上新泡的一桶泡麵,並把它丟進垃圾桶,再飛回緣一的手裡。
甚爾:道理我都懂,所以我的泡麵到底做錯了什麼你們要這麼對它?
緣一振刀,再收刀入鞘。
許是吃過使徒的緣故,本就有靈智的妖刀們一把把變得更人性化了點,像是要化身付喪神似的。且它們向他傳遞出不喜歡呆在獄門疆里關小黑屋,他便把它們全放在了別墅的刀架上。
從此,他和兄長每天都能聽到刀吵架的聲音。
真是神奇,他們居然能聽懂刀語。而六把刀呆一塊兒屬實修羅場,尤其是天生牙和爆碎牙,二刀一遇死活要爭論誰才是兄長的靈魂伴侶。
靈魂伴侶?
是像咖啡伴侶一樣的東西嗎?
往往這時,鐵碎牙會幫著天生牙,炎牙會幫著爆碎牙。
有日半夜,它們嗡鳴起來吵到了兄長看報,兄長乾脆把它們全丟進了池塘,在接下來的一個月里練刀只取叢雲牙。
它們終於學乖了,嗯,只要兄長一翻報紙就安靜如雞。
緣一艱難地扯回飄遠的思緒,道:「咒具的話不是問題,我認識一位刀匠,他隨意打造的菜刀也能注靈成為咒具,關鍵看你需要的咒具需要多少咒力。」
「開什麼玩笑,咒具能那麼簡單地打造?」
「難道很難嗎?」緣一低頭看向收拾到垃圾桶里的碎塊,「這種品質的咒具,犬山的倉庫里都堆滿了……」
「什麼這種品質,是你的頭太硬!」甚爾忍不住吐槽,他發現,在遇到五條犬以後他的吐槽欲直線上升,「你的頭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連咒具也無法造成傷害?難道頭骨天生就比別人厚嗎?」
緣一:「可是,我在犬山醫院拍過X光片,醫生們都說我的頭骨很正常。」
甚爾:……
無話可說乾脆別說了,緣一先付了甚爾一筆錢,再帶他前往刀刀齋的鋪子。當甚爾看見緣一隨手抄起一把菜刀注入咒力,真把它搞成了不下5億的咒具後,甚爾滿臉麻木。
「還是挑菜刀吧,實用。」緣一道,「無論是拿來砍樹裁紙、切菜剁肉,都很方便。平時跟圍裙一起掛在廚房,也不會有小偷光顧,根本不怕丟掉。」
甚爾:「你看我像是會進廚房做飯的男人嗎?」
「像。」
「……」
甚爾提著一把菜刀走了,他砍不了緣一就不信砍不了五條悟。他不僅要砍五條悟,還要告訴對方是誰派他來殺他,呵呵。
待甚爾走遠,刀刀齋給小牛做著保養。擦上刀油,一點點擦拭,用棉布仔細清理,舒服得刀都躺平了。
「那個人類像妖怪一樣。」刀刀齋評價甚爾,「比牛還壯啊。」
「啊,天與咒縛。」緣一道,「是個集中一點,練到登峰造極的男人。只是御三家的禪院不識貨,耽誤了他。如果從小接受更好的培養,他將是單憑人類之軀就能壓制整個御三家的存在。」
沒有咒力也能看到咒靈,更具備著用咒具殺死特級咒靈的能力,如此,不正是在告訴整個咒術界——即使是丁點咒力也沒有的人,也可以成為他們的同類。而不是像悟說的一筐爛橘子那樣,把術士和人分開論斷,甚至有術士稱呼人類為「不開化的猴子」。
嘖,大島果然是個沒救的地方,他們的內訌從未停止過,還十分腐敗。
緣一:「刀刀齋,在人類世界呆累了的話可以隨時回西國。」西國快被一群大妖怪做成獨立位面了,安全得很,還能自給自足。
「知道了。」刀刀齋回憶往昔,「以前殺生丸到處追殺我,恨不得殺我後快,現在倒是讓我去西國養老,時間可改變他太多了。」
多到他無法相信曾經那隻冷酷無情的大妖,也會成為一名有血有肉、兼顧霸道與仁慈的帝王。
「讓他有空來我這裡坐坐,那三把刀很久沒保養了吧。」刀刀齋將小牛遞給緣一。
緣一接過後道:「兄長無聊時會親手給刀做保養,我的刀也承蒙他照顧。雖然做得不及你仔細,但妖刀們很喜歡呆在他身邊。」
「真是變了太多了……」還學會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了,換在以前,只會把刀往他面前一扔,再說句「不中用的刀」吧?
「既然你邀請了兄長,他一定會來。」緣一溫和道,「在發現邪見也老了以後,兄長比以前更溫柔了。」
他們終會在時光里成長,也會在不斷的生離死別中長大。或許長生種的生命只剩下刀,但曾經歷過的所有都會讓他們的餘生變得充實。
歲月漫長,他珍惜所遇的一切。
刀刀齋失笑:「只有你會覺得你哥溫柔,我可不覺得。」
送別緣一,刀刀齋給他裝了幾瓶上好的刀油。緣一提著袋子走在回家的路上,輕嗅夜風的味道,周遭沒有咒靈的氣息。
他給三島去了一個電話。
「少爺,有什麼急事嗎?」
「伏黑甚爾。」緣一道,「這個人,他有一個5歲的兒子叫『伏黑惠』。找到他們一家,暗中給予保護,別被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