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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女兒說的,可是……」可是年素蘭就覺得他們不應該那麼講究規矩,都是一家人,有必要那樣嗎?

    「別可是。」年夫人道,「你該想明白,你已經出嫁了,就算你能回娘家,也不該總是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情回來。娘家人能給你做主,卻也不是什麼事情都能給你做主,也得看是什麼事情了。」

    年素蘭明白了,娘家人就沒有打算給她做主,至少這一次不打算給她做主。

    「要是我們總是去你婆家,你的夫君會高興嗎?你的婆母會高興嗎?」年夫人想若是自己,自己必定不高興。

    「沒有讓你們總是過去。」年素蘭道。

    「可是你回來了,出嫁不到半個月,就回來說你婆母讓你立規矩。」年夫人道,「以前,你也是跟那些嬤嬤學過規矩的。你該知道,在宮裡有宮裡的規矩,在阿哥府有阿哥府的規矩,在其他人家也有其他人家的規矩。」

    「……」年素蘭沉默,她就是不想立規矩。

    年素蘭想自己前世都沒有那麼給人立規矩,她都是讓別人立規矩,讓別人跪著,讓別人張嘴,讓別人給她夾菜。而現在呢,她得在蔣夫人的面前立規矩,得給蔣夫人夾菜,蔣夫人不滿了,她還不能說不高興,還只能說是自己的錯,說自己沒有理解婆母的意思。  

    這算什麼?

    年素蘭受不住這樣的生活,她就覺得她的夫君根本就不懂得體貼她,不懂得幫她去說說話。要是夫君跟蔣夫人說別讓她立規矩,或許她就好過很多。

    可是她的夫君一心讀書,就想著下一次科考能考中進士。

    年素蘭想著夫君上進,她應該高興。可是夫君不夠關心她,這就讓她非常不高興。

    「你嫁人了,就得好好過日子。」年夫人道,「該立規矩的就立規矩,等過一陣子,你就習慣了。等你成了婆婆,你也可以讓你兒媳婦那麼做。」

    「我……」年素蘭想說自己不可能讓兒媳婦那麼做的,可是她說不出口。

    「在家裡用過午飯之後再回去吧。」年夫人沒有打算讓年素蘭在娘家過夜,免得讓蔣家人不高興。

    蔣家人根本就不擔心年素蘭回娘家告狀,告狀就告狀唄,年家人有本事就過來說他們呀。蔣家人就想只要年素蘭講規矩,讓年素蘭學些規矩,以後才會好。

    要是年素蘭不去學,等到以後,年素蘭闖禍了,那可就不好了。

    蔣夫人聽她的朋友說年素蘭不大瞧得起人,她也瞧見年素蘭不把他們這些人放在眼裡的樣子。這讓蔣夫人對年素蘭也就有了意見,只不過兩家已經定親了,蔣夫人就不可能讓人去退親,就只能把年素蘭娶進門來。  

    年素蘭前世享受過太多的東西,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年素蘭前世被那麼多人捧著,還過著那麼好的日子,她當然就不能忍受被人忽略、被強迫去做事情的感覺。

    「可以在家裡住……」年素蘭的話還沒有說話,她就看見年夫人皺了眉頭,便又道,「等傍晚回去。」

    年素蘭就想前世明明都不是這樣的,她當初在四阿哥過得那麼肆意,娘家人也沒有多說,頂多就是讓她打扮自己,讓她伺候好四阿哥。到了蔣家這邊,家裡人的態度就變了。

    「當正室夫人和當妾室不一樣。」年夫人到底不忍心,她擔心女兒還糾結過去的那個夢,「你現在是正室夫人,多注意一點,以後還得多見人。」

    要是年素蘭是四阿哥的側福晉,那麼年素蘭也許就不用注意這麼多東西。有四福晉頂著,年素蘭也能自由自在一些。

    而現在,年素蘭是給蔣家做正室夫人,以後還要出門給別人交際。那些人不可能多給年素蘭面子,年素蘭的身份沒有那麼高,也不是皇家兒媳婦,那些人還可能覺得年素蘭沒有規矩。

    年素蘭沉默了,她就想著這裡面到底有多少差別呢?她以前在四阿哥府,也依靠年家啊。

    不,她更多的是依靠四阿哥的寵,四阿哥看在年家的份上,還有就是四阿哥喜歡她這樣的,四阿哥寵著她。四阿哥寵著她,那麼其他人就是看四阿哥的臉色行事,那些人也對她好,不敢對她不好。  

    「知道了。」年素蘭點頭。

    蔣二少爺不是四阿哥,蔣二少不是一個府邸的最頂尖的主人,而四阿哥在四阿哥府就是最大的存在。兩個人之間還是有很大的差別,四阿哥是皇子,自然不一樣。

    可年素蘭就是覺得蔣二少爺樣樣不如四阿哥,就覺得蔣二少爺應該多捧著她。現實就是蔣二少爺沒有捧著她,蔣家的其他人也沒有捧著她,還讓她立規矩。

    這就讓年素蘭覺得落差大,她在年家的時候,還沒有這麼大的感覺。

    出嫁之後,年素蘭就感覺差距太大了。

    年素蘭曾經以為自己只要嫁給一個普通一點的人,她就能過得好,她還能生下健康的孩子。她就沒有想過自己會過得不好,等她嫁了之後,才發現蔣家人竟然這麼對她。

    後來,年素蘭生兒育女,哪怕還有孩子夭折,但到底不像是前世夭折那麼多孩子。蔣二少爺沒有多寵著她,對她就像是四阿哥對四福晉的敬重,沒有那麼多喜愛,年素蘭再不滿都無法。

    正室夫人無法那麼撒嬌,也不能隨意撒嬌,否則,會被說不夠正經。

    年素蘭有時候還是會想四阿哥,想大年氏,可是她再想都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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