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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副要找她兒子算帳的樣子,老太太頓時像是被點著了似的。
「什麼什麼的,我們家孩子好著呢。」
「我們家阿良說的是實話,本來就是你們家孩子是六指,怎麼不能說了?要是不讓說你去給她把手指頭切了就是了啊。」
言夙見這老太太左一個六指,右一個切了,臉色頓時就拉了下來。
小淳爹娘連忙就去拉老太太,畢竟哪能這麼戳人心窩子?而且小姑娘有什麼錯?哪有人願意生成那樣的?想起小姑娘可可愛愛的樣子,他們都心疼都很。
「自己活該也就算了,也不怕給被人帶來災禍。」老太太卻哪裡是能由小淳爹娘拿捏的?但凡能被這夫妻倆拿捏,她這會兒都不會在這裡,而且還帶著那個叫阿良的孫子。
畢竟,人家阿良的爹娘不說跟小淳爹娘鬧翻了,那也是鬧得很不愉快,有兩年多不曾來往過了。
言夙眼神一厲,在這吵嚷、拉扯之中,手中也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一塊人腦袋大的石頭,在老太太的「矚目」之下,被他一震碎成了齏粉,撲簌簌落到地上。
「是你的頭硬,還是這塊石頭硬?」
「就你教的那兒孫,我用銀子買你的命,你覺得他答不答應?」
就如今這律法,言夙還真不怕這老太太訛她。
他之所以沒動手,不過是他自身不以殺人為樂,自身有控制力罷了。
老太太被嚇的一下如同被掐著脖子的老鵝,連「翅膀」都不敢撲騰,脖子也縮的緊緊地。第一次任由小淳爹娘拉緊了她,不曾掙扎。
「你家這孫子,長得醜,一身肥肉,還跟你學的一身潑婦習性。」
「又不知道天高地厚,指不定下次就惹到什麼人,口業致命。」
言夙掃了那原本還一副興致勃勃地看戲,看著言夙眼神輕蔑的小子,話卻是衝著老太太說的。
——他承認自己一個大人攻擊一個小孩子的長相什麼的有些惡毒,可是他能攻擊他的崽,他罵幾句出幾口惡氣怎麼了?
至於咒人家孩子早夭?
呵,這老太太不也說了他們家閨女,還要說他們家閨女會帶來災禍呢!
他不過就是「原咒返回」罷了。
怎麼,她家孫子是命根子,他可愛的閨女就不是他命根子了?
以前言夙都是能動手就不嗶嗶,其實爽快也是爽快的。但是今天罵的人家張不了口,言夙覺得是另外一種痛快。
——當然,教爹這事兒不能揭過。
其實言夙不知道,人老太太哪裡是被他罵「服」的,他說那話確實是「惡毒」的叫老太太氣憤不已,但其實要說對罵,老太太哪能對付不了他?
他這罵人的水平才哪兒到哪兒啊。
可是她不敢。
她怕言夙真的掐她腦袋就跟掐那塊石頭似的。
就這手段一看就是武林中人,雖說現在武林中人於百姓而言不再是等同於土匪馬賊——畢竟此前統一之戰中,還有武林人士出了力。當然,不少也是受了言夙的授意。
但武林中人的行事作風,還是叫百姓摸不準的,一摸不准,就容易心頭髮顫。
「他爹在哪兒?」看他們終於都「冷靜」下來,言夙再次問到。
老太太到底捨不得兒子,眼珠子正亂轉著,卻不想那被言夙嚇的小胖腿打顫,又被罵的生氣卻不敢跟言夙嗆聲的孫子阿良卻開了口。
「我爹,我爹在家。我家在……在河溝村。」
老太太頓時臉色一白,眼珠子都要翻過去,但慣來身體不錯的她,想暈過去也暈不了不說,現在且還不能暈。
她這大孫子到底曉不曉事啊,這明顯就是去尋仇的,怎麼能說出來呢?
——這時候她是忘了,本來為了自保,她也動搖了,有一瞬間也是要開口說出來的。
「呵,看看你們家教的好孩子。」言夙露出笑意,眼底卻是嘲弄。
阿良卻沒有感受到那麼多,看到這個嚇人的人笑了,不由稍微安心一些,他既然笑了,就不會打自己了吧?
這麼想的阿良再抬頭,眼前已經沒有了言夙的聲音,只有他奶奶皺著一張老臉,臉上的情緒複雜的叫他根本分不清。
但他奶一下揚起手要打他,他還是知道的,頓時一邊躲,一邊尖叫:「奶你幹嘛,你怎麼能打我?」
還沒打下來,他已經嚎開了。他可是家裡最受寵的孫子,什麼時候挨過打,自從能認一些字之後,更是他奶捧在手心怕摔了,罵都沒罵過一句。
小淳家的鬧劇,言夙就不管了,他回家的時候,言茉茉正好停下小滑車——雖然喜歡,雖然新奇,但這麼幾圈玩下來也是費力的很,所以她是打算歇一歇的。
正好看到她爹,手裡還端著吃的、喝的。
「爹爹。」小丫頭高高興興地撲過來,嘴裡嘰嘰喳喳說著要車車好玩,又說想給車車掛花花,哪怕吃一口、喝一口,這嘴裡的話也沒停下。
言夙給小丫頭擦擦薄汗,問她:「那茉茉要不要滑著小車車出門玩?出遠門的那種。」
言茉茉愣了一下,她倒是很想出門玩,很想去跟朋友們炫耀她爹給她做的小車車——之所以沒有立刻去,當然是她要先聯繫一下,然後驚艷所有人。
可是她爹說的是出遠門的那種。
她到嘴邊的話就沒有立刻衝出口,有些遲疑地問:「那,那什麼時候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