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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嵐為家中姊妹請封,言牧則是也按商量好的,為自己請一道賜婚的恩典。
時景泓再說一番年幼時受到言家的照顧,與言家姑娘也是親如姊妹,這封縣主、賜婚並給谷幽蘭封誥命的事,可謂都是順理成章。
滿朝文武雖說不乏有覺得如此封賞容易叫言家勢大,一時之間卻也找不到站得住的反駁點,也就不好駁了皇帝的顏面。
如此,言悠悠雖是女子之身行商賈之事,卻因為縣主的身份,讓人不敢到她面前來嚼舌根。
——這一點,也是時景泓跟悠悠商量過的。想借她的行事作風來影響不少的人。
這一天是個暖融融的好天,明明前一夜還飄了些雪。
這也叫不少人心中覺得言悠悠怕不是得老天眷顧,改變了本不打算前來的念頭,趁著天氣好,隨著自家老母親或夫人一起,給這新開的鋪子添添人氣。
——總之不是來巴結言夙的。他們來送了賀儀後,連言夙在哪兒都不多問一句呢。
言悠悠這幾家鋪子不是並排就是對門,位置還是很不錯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言牧與谷幽蘭婚事,她這次選擇先開的鋪子都與婚事搭的上關係。
比如成衣鋪,雖說不全是做喜服的生意,可那鎮店之寶卻是一套鳳冠霞帔。
還有喜鋪、金樓,就更不用說了。
言夙在衣裳首飾這些設計上,並沒有什麼天賦,以前也沒過多的關注,可是他到底是看過不少。
所以給言悠悠說的一些東西,未必立刻就能用的上,但但凡能用得上的那些,都會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
——當然,言悠悠也不僅憑這些新鮮感吸引客人。那些經典的,也是難以超越的。更主要的自然也是貨真價實與誠心誠意。
有言夙和兄長們的支持,言悠悠自己也有不少積蓄,短時間內她還真不用為了資金周轉的事情煩憂,自然是以自己心中的完美為主,力求每一分每一毫都做到滿意。
今日開業,言悠悠作為東家,本該在店門前回應前來道賀的客人,但一來她是女子,二則是身為縣主,身份已是不一般,所以並非是人人受得起她的相迎。
——即便是她不介意,怕也有些人誠惶誠恐,反倒是要鬧出笑話。
所以迎客的是掌柜的。
等進了店鋪里,願意看貨品的則各自有人伺候著看,若是要與主家說話的,言悠悠也在樓上接待著女眷。
進店的男賓也有些,多數是衝著鋪子裡的新鮮玩意兒來的,有些代家中長輩來送禮的,也不好往女眷那處湊。
好在言巍還在後院接待這些男賓。
也是家中兄長都在朝為官不好露面,雖說幫著姊妹待人接物似乎也不算什麼事兒,可他們一出現,那些朝中同僚是不是就也得出現?
那這店鋪「蓬蓽生輝」是生輝了,卻也是被喧賓奪主了。
哪家百姓敢進滿是高官權臣的鋪子?
——雖說這是盛京,一桿子下去可能打著的十個人有九個都是官員,還有一個跟官員沾親帶故。但是要做生意,還真沒這麼做事兒的。
所以大家也就心照不宣的送了賀儀。家中小輩有空閒的來湊湊熱鬧就是了。
「阿牧哥,你婚事可都準備齊全了?大姐兒可說你缺什麼她那都有。」言嵐陪著言牧和言夙坐在了對面的三樓里,將那開業的熱鬧全看在眼中。
其實言牧求了賜婚後,又礙於谷幽蘭是孤身一人,時景泓是派了大內的人來替小兩口忙活婚事的——皇宮之中雖也是沒有女主人,可這方面的熟手卻也是不少的。至少行事比言家這一屋子大老爺們靠譜。
所以說一切流程還是安排的很妥帖的,不論是言牧還是谷幽蘭,只要提一些自己的喜好就好。
但言牧和谷幽蘭也沒有浪費言悠悠的一番心思,聘禮與嫁妝都是托於言悠悠的鋪子做的。
——一應用料是時景泓「賜下」的,做是言悠悠的心意。
言牧此刻被言嵐打趣,卻也不就覺得赧然,反倒是給言嵐說了幾句家中兄弟姊妹給自己準備了什麼賀儀。
並且勸說言嵐:「你也快些找到意中人,好叫我這個當兄長的,也把給你準備的賀儀送出來啊。」
不就是打趣、揶揄嘛,只要不要臉,看誰先害臊。
言嵐的餘光里忽然瞥見對面的一個人影,立馬得救似的岔開話題:「爹,爹你看,就是那個穿著水墨竹紋衣裳的男子。」
「那就是溫霖。我且瞧著他不是一回兩回了,與大姐兒說話。」言嵐現在可還沒什麼心上人,他倒是不怕他爹催婚,這世上就再也沒有比他爹更加開明,尊重他們心意的人了。
可是受他哥打趣也是不行的——雖說是他自己造的孽。
也就只能將這個對他姊妹有所圖謀的溫霖給掛到他爹的眼前了。
言夙果然不再看這兄弟倆拌嘴,而是微微眯眼去打量那個溫霖。
他也是朝中的官員,雖官職不大,但聽言嵐說,能力不錯。
——溫霖並非是與時景泓一路走來如言嵐、言牧這般,在這二十出頭的年級,能憑自己的能力做到、坐穩這個位置,也是很不錯了。
「只是他家中的情況,怕是有幾分複雜。」
言夙卻沒把這些列在第一位考慮,而是問言嵐知不知道言悠悠對溫霖怎麼看——說是看過幾次說話,不過是言嵐的含糊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