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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難道不是武功最厲害的人拼死搏殺,才能拖住那些人,給送信的人爭取機會?
「咱們之間有這種捨身為人的感情嗎?」
「既然知道對方厲害,那不得是自殺式襲擊,然後我能跑多快跑多快?」
「而且我這麼厲害,留我下來拖著人的話,他們要是懷疑我太厲害死不了怎麼辦?」
大護衛明明滿臉都是「我在分析疑點」的正經,可看的其他人就是非常的想要揍他。
幾個護衛拿著匕首將大護衛團團圍住,既然對方這麼「捨身成仁」,他們還勸什麼勸?
下手的時候也不用留情了,畢竟他們現在的不留情是為了讓大護衛找去暗樁之後不被懷疑。
大護衛:「……」為什麼總覺得身邊的人忽然變的陰森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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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的工作做好,大護衛就在三護衛和四護衛的暗地陪同下,連夜前往廣安縣。
暗樁應該已經落定,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找到記號——最好還是他留著記號,然後被暗樁的人找到,回應後,他再去找到具體的位置。
大護衛趕了一夜的路,身上的傷口也不能好好處理,此時此刻的臉色是真的不太好看,大抵有了點命不久矣的樣子。
第二日的中午時分,大護衛到了廣安縣城外,卻沒有急著進去,在附近的山林找一處地方暫避。
吃喝方面也要忍耐,只吃了點干餅子和清水,半飽不飽的,這樣子才更像是將死之人的氣色。
哪知道三護衛和四護衛這倆混蛋,這個時候竟然在烤肉吃,哪怕還是他們曾經那隻烤熟的手藝,可架不住大護衛他餓啊。
而且這倆混蛋還在上風口烤,這不是存心找大護衛的不自在?
大護衛簡直恨不得現在就撲過去狠揍對方一頓,只是那樣恐怕會讓身上原本只是看著猙獰的傷,真的變的猙獰——而且他也是餓的不太想動。
倒是三護衛和四護衛,對這份烤肉不甚喜歡的樣子。
「哎,還是得帶著點調料才是。」
「是呀是呀,還是長時間沒行走江湖了,一時竟然已經考慮不周了。」
倆人互相聊著天,都沒注意到自己其實也還沒過上半年的「安定生活」,而且還是在言夙的「壓迫」下的日子。
——現在的他們有多惦念這安穩生活,曾經的他們就有多憎恨、懼怕言夙。
可能他們這都算是斯德哥爾摩了吧。
到了夜間,大護衛三人在守衛的昏昏欲睡之下,一個飛躍混進了城中,轉眼就分道揚鑣,各自去了要去的地方。
大護衛找地方藏身,也找地方留記號,希望明天一早就有人聯繫他。
——也幸好這城不大,否則他怕是這後半宿都留不完。
天色將亮的時候,大護衛找了個巷子,合衣休憩了一會兒,也幸好這冬去春來,氣溫已經不再是那能凍死人的冷寒。
只是幾個時辰過去,大護衛的臉色還是顯得更加蒼白了。一旁睡著的乞丐也不知道這人啥時候來的,看這這毫無血色、蓋著兜帽露出的下半張臉,他都懷疑這人是不是死了?
小心翼翼要去推大護衛的時候,大護衛睜開了眼,慢慢悠悠地起身,也不曾看乞丐一眼。
乞丐盯著他有些踉蹌的背影,沒再多想,好在是還活著。至於經歷過什麼,誰比誰更苦,就不是他該多問的了。
畢竟他又不能幫人家什麼。
大護衛一副行將就木,走路踉蹌的樣子,誰都不願靠近他,生怕他一下就跌在自己的身上,還賴上了自己
走到一處麵攤,大護衛實在不行了的樣子,險些將桌子都給推翻。
好不容易坐穩,扶了扶斗笠,扯了扯兜帽將自己大半的臉都再遮的嚴實一些。
攤主有些忐忑的上前,這大白天的裹著一身烏黑,也很是的嚇人的好嗎。
「一碗陽春麵。」大護衛的聲音喑啞又有氣無力,反覆下一刻就會死在他們眼前,只是生意當前,店家卻是不能不做。
——只怕大護衛真死在他的攤上,別人是要以為他這面都有毒啊。
攤主快手快腳地將面給下好,給大護衛送來,多怕他吃著吃著就死了啊,只盼著他快些吃完快些走。
他哪怕看出大護衛的情況不好,可他又幫不上什麼忙,也更不想平白受到牽累,讓一家人賴以生存的麵攤還給搭進去。
大護衛吃上一碗熱乎面,這才覺得舒坦了許多,只是面上卻是不能表露,依舊是緩慢地的,吃一口歇三口氣的樣子,將一碗麵條吃完,搖搖晃晃的起身,放下碎銀子就走。
攤主眼見著他走遠,這才剛上前收拾碗筷——他都不敢的高聲喊人家付帳,生怕驚著這遊魂似的人,真就叫人這最後一口氣散了。
至於這一碗麵,他也還是請的起的,就當是可憐可憐人家。
等收拾的時候才發現這人放了一塊碎銀子,頓時不知該說什麼。
大護衛慢慢悠悠的晃,不著痕跡的留意著自己留下記號的地方,只是看了好幾處卻依舊沒有任何回應,他都要以為是時間沒到,對方根本沒有出來活動。
——他這可是扮演著命不久矣的人,這要是總是死不了,他就是學的再像,這也是要穿幫的吧?
大護衛捂著心口,走的極為緩慢,希望暗樁中那些的懶蟲們早點起來活動,別搞的他等會兒又要往回找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