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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的人也以為是裡頭太黑了,是不是言夙在點著火把看裡頭的情況。
這就讓他們對竹棚里的植物長成什麼樣子,更加好奇了。
一個漢子大著嗓門:「言小兄弟,你是不是在棚子裡啊,你這棚里的菜長的……」
一邊說,手已經放到了草帘子上,就要掀開。
卻是有一個人比他更快,他只看到自己伸手過去的地方忽然出現一隻修長白皙的手。
言夙掀開草帘子,沒叫這漢子再往前一步,很快跨出來,放下帘子,也沒讓人看到裡面的情況。
「得保溫,天氣冷了就容易凍死。」言夙道。
漢子訕笑著:「……嗨,我這也是……有點擔心嘛。這菜雖說需要暖和,但是不也需要太陽照?」
「你這棚子裡雖然夠暖和了,但黑布隆冬的也長不了吧?」
言夙想了想,道:「韭菜、大蒜葉,不需要陽光也能生長,只是葉子都會變成嫩黃色的。」
因為都不見光,所以不能進行光合作用,言夙也不打算以生物能改變這一點——不但會消耗更多,還容易讓人學去的時候,以為能夠種出跟陽光之下一樣的菜。
到時候他要怎麼解釋?
——別說這些人不會學著他蓋竹棚,他們每天怎麼有興趣的在這打轉,不就是想著學嘛。
不過對這一點言夙也不打算阻止,但是「傳授經驗」也說不上,因為他沒有什麼經驗呀。
三護衛挑著一擔混著水的肥料走了過來——經過這些天的勞作,他們已經總結出了經驗,再也不會因為挑不穩,而將桶里的肥料水濺出來了。
——曾經的他們因為這些肥料水可是臭了好久。哪怕是武林高手,也躲不開這挑在肩頭,不能放下的擔子呀。
言夙給三護衛撩了一下帘子,好幾個村民立馬忍不住伸長頭往裡面看,只是光亮太少,也只能看清門口的一點地方。
果然如言夙說的那樣,菜葉子都不怎麼綠。
幾個人心頭就難免犯嘀咕,就他們所知,這菜葉子不綠,可就代表著長的不咋地呀。
言夙也不打算跟他們再說下去,直說道:「先看我種出來是什麼樣兒吧。要是能種的起來,你們要是想跟著種,就自己蓋棚子種。」
這話就是他不會阻攔的意思。雖說也沒說會關照關照、傳授經驗,但一眾動了心思的村民們,還是覺得有些欣喜。
——如果真能成,這可就是一個賺錢的好門路了。
梁飛正好來找言夙,建房工地那邊需要他過去一下,就聽到這一句,一看周圍好幾個人的臉色,就知道他們想的什麼。
畢竟有些人什麼德行,都在村里住著,誰還能不知道誰?
「喲,今天都沒什麼事兒忙呀?」
「說不得過兩天得有一場大雨,還是趕緊回家把該曬的曬曬,地里的草清理一下,不然一場雨下來,可就更跟莊稼搶養分了。」
梁飛這麼說,顯然只是不想撕破臉,但意思很明確,警告某些人不要沒事兒盡盯著別人的好了。
——別人的日子過的好,那也是別人奮發努力過出來的。
看著有些人不情不願的走了,梁飛招呼言夙跟他去工地。
「牆體都建的差不多了,你得選個良辰吉日上大梁。」梁飛說,這可是很重要的事情。
大梁一上,再蓋上瓦,這屋可就成了——也就是說,沒幾日的功夫,言夙就能住上新房子了。
言夙之前雖然了解了建房的流程,但還真沒想到這上大梁竟然還得鄭重其事的選日子的嗎?
不是哪天牆壁建好了,隨手一送大梁架上去就完成了?
梁飛從言夙的臉上看到這明晃晃的意思,簡直又好笑又頭疼。
「而且我說的下雨的事兒也不是假的。下雨是不能上大梁的,容易打滑摔著,得等天氣晴朗的時候。」
別說言夙這本就比別人家還高些的屋子,就是他們村里建的那些房子,要是從屋頂上摔下來,那可也不是小事兒。
言夙:「……」,為了房子,麻煩也就麻煩點吧。雖然他覺得他絕對不可能在屋頂上打滑。
跟著梁飛到工地上看了進程,又聽梁飛的建議,去請教村長給定一個良辰吉日。
言夙這才回到家裡。
哪知道回到家裡硬接他的除了灶間裡出來的香氣,還有接二連三的碎裂聲。
言夙身形一閃,就到了灶間門口。
就見屋裡,謝漸雪不知道是消極怠工還是神思不屬,憑藉她的身手,碗碟滑了也就算了,她竟然都沒反應過來接住。
碗碟摔在地上碎了,她似乎還驚了一下。
這對得起她連殺人的事兒都幹得出來的心理素質嗎?
言夙就覺得這事兒太離譜、太不可思議了!
孟清翰連忙將手裡的東西一放,一邊拉著謝漸雪,一邊說:「我來撿、我來撿,你小心劃著名手。」
言夙莫名覺得這場面讓他產生飽腹感。
不,不對,他又不會餓,自然更不會飽——那可能就是他吃上了什麼不合口味的東西,產生了人類「膩味」的感覺。
他上前去,才不管這碗碟會不會劃手,說道:「啐了一個碗一個碟子,紅鳶給他們記上帳。」
孟清翰收拾碎片的手都頓了一下。
一碗一碟都要算上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