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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也不是什麼東西都能吃下肚就是了。
言夙將雞腿都拿到自己的手中,叫倆崽崽回去接著喝粥,自己去找了個碟子放下。
再出來的時候,一群已經試過自己烤肉的護衛,低眉垂眸的站在一邊,一副領罪的樣子。
——嗚嗚嗚,終究還是糟蹋了東西,這會不會被言夙打死啊?
其實他們也是在出任務時,露宿荒郊野外的時候,才會給自己烤肉吃。那會兒也都沒什麼調料,烤熟了能吃也就是了。
哪知道這次有了調料,他們就搞的這麼難以入口。
言夙擺擺手,示意他們先將烤熟的兔子和野雞放到灶間去,至於怎麼處理,那就等等再說。
他現在很不想當一個「面面俱到」的人類。
「你們去拿了饅頭,然後跟我走。」言夙決定買下樑孝家的田——就是那個受了傷,不能再乾重活,還要錢吃藥的漢子。
買他們家不是因為他家最慘,而是他家那地是大的一塊,位置也算不上偏。
既然這個田已經不能拿來種草藥了,自然就不如買一塊跟其他人家相近的,到時候該種些什麼也能有個學習對象。
——偏僻一些的田地,一般就是地質不如何好的。村民侍弄起來就沒有那麼分心分離,畢竟良田與次田,只能保住一頭的時候,他們肯定會選良田。
村長聽到他這樣說,便道:「那行,我帶你去找那梁孝,若他不反對,就讓你們今日簽了文書。」
——買賣田地自然也還需要在官府過了明路,這也是言夙落戶的流程之一。
但在村長這裡簽了文書之後,這地言夙也就能先開墾了,畢竟莊稼漢子都是靠天吃飯,早一點種植也就能早一點收穫。
「落戶的事情我也幫你打聽了一些,且等兩日,帶著田地文書去辦了契書,你就能辦理落戶的事情。」
「對了,我這聽說你家中來了幾個親戚?」
——這一早就有好些鄰居聽到言夙家院子裡的聲響,這一頓飯的功夫可不就是已經傳遍了。
村長自然有些擔憂,言夙帶來的人會惹出什麼亂子,但既然是言夙帶來的人,他又怎麼反對呢?
真一個行差踏錯,把言夙給氣走了,他反倒是要後悔,所以村長這也是在家琢磨了一早上。
言夙因為驢過梁飛了,這會兒說起紅鳶和念兒她們的身份倒是熟練了:「是我妹妹和女兒,之前走散了。」
——至於是家鄉遭災的失散流民,還是其他原因,言夙編不好就不打算說了。
一個人老成精的村長,能信他這話?
但村長還是沒有點破,除了因為言夙的恩情,也是因為相處這段時間以來,村長覺得言夙是個很正派的人。
所以固然有些隱瞞,想必也是因為那事兒說不說與他們聽,都對他們沒多大影響。
——甚至還有可能當他們知道了,會更加麻煩。別以為村長年紀大了,就不聽說書先生說江湖仇怨了。再者說,老村長也有年輕的時候,那會兒可也是一腔熱血。
就這麼一路「胡思亂想」,梁孝家就到了。
梁孝的娘子正從河邊洗了衣裳回來,背上綁著一個比念兒還小些的孩子,正會兒正睡的流口水,梁娘子怎麼動,他都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放下衣服,讓倆女兒幫著曬起來,她便走到一旁去劈柴。
她家沒有斧頭,只用一把柴刀,保養的雖好,用的雖小心,但對付小腿粗的柴火,這把刀還是吃力了些。
何況她還是個有些嬌小瘦弱的女子。
見到村長進來,她有些費力的將卡在柴火上的刀拽出來,放下刀,在衣裙上擦了擦手,有些侷促、期待的向村長問好。
又看向言夙。
村裡的風雲人物她自然也是有所耳聞,也遠遠的看過,一直沒有打過照面就是。
梁娘子心裡隱隱有些期待,言夙既然能來她家是不是就代表著他已經定下了買他們家的田地?
——只要價格不要下壓的太多,她都能接受。
「這,請進,我當家的在屋裡。」
梁娘子不好意思的道:「他現在養著傷,不方便出來,還請不要怪罪。」
推開門,滿屋子都是藥草的味道,說不上難聞,但也絕對不好聞。
男人臉色有些蒼白,應該是聽到他們的聲音後,撐著身子自己坐了起來。
這會兒啞著嗓子跟他們打招呼,還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梁娘子頓時顧不上其他,連忙給他倒了一杯溫水,一邊扶著他喝,一邊還給他順氣。
等一杯水餵完,梁娘子才想起來,還沒招待客人,頓時有些赧然。
村長卻道:「嗐,別忙活了,我們說說正事兒,你去忙你的去。」
——如今這家就靠梁娘子一人撐著,不提做工掙錢的事兒,就說這家裡家外多了多少活,就夠壓的梁娘子喘不過氣來了。
梁孝的眼睛一直落在梁娘子身上,直等到她出了門看不著了,這才轉回來。
村長也不廢話,畢竟梁孝的身體也不太好,早點賣掉田買藥,也是早點說完事兒,讓他能好好休息。
「這是我之前在家裡擬好的文書,我給你們都念一念,哪裡不明白咱們再說。要是確定沒有問題,咱們就這麼定下。」
賣田的時候,梁孝家就已經跟村長說好了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