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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時間晚、事又多,便叫言小兄弟去我那將就一晚,村長你看可行?」
梁飛衝著村長跟言夙打照面的那神情,就知道梁三叔怕是已經跟他詳細說了言夙的事情。
他這也是在跟村長說自己的打算。
——來之前,他也有跟言夙「商量」。他能提供一個住處,言夙自然是求之不得。
村長自然點頭,兩人臨行前,他那粗糙又有些乾瘦的手掌在梁飛的肩頭拍了拍,一切就在不言中。
回梁飛家的路上,言夙不得不抓緊機會詢問這裡的人賺錢的辦法,他必須明天天亮就搞上錢!
第12章
梁飛舉著火把,合著天上的稀疏星光,帶著言夙往自家的院子走去。
「我要上山圍剿野豬,便叫我娘子帶著孩子回了娘家住幾日。」
「不過我娘子素來賢惠,便是一兩日不在家中住著,家中應當也不多雜亂。不過,還是請言小兄弟莫要嫌棄。」
梁飛有心給言夙先做心裡準備,但又不願抹黑自家娘子。這話就說的實在讓人發笑,促狹些的怕還要取笑這梁飛對娘子多有回護。
——但言夙不是人啊,他哪裡理解這話里的深意?
更不可能去揶揄一個「給他住」、「教他常識」、「還可能教他怎麼賺錢」的好飛哥了。
言夙搖搖頭,十分真誠的說不會:「還得謝謝飛哥借我地方住。」
然後他就想開口問怎麼賺錢的事兒,但梁飛卻在他前面開口。
「後半夜,村裡的兄弟就該會出發去鎮上,趁著晨間大概能將肉都賣完。等到傍晚左右,你便能去給霍老大夫還了藥錢。」
「你也莫要多惦念這事兒。」他看著言夙一直若有所思的樣子,又是一番內心「細緻分析」。
——更深入的他就「分析」不出來了,畢竟言夙這人什麼都不透露。但這個沒錢的事兒,是擺在明面上的。
言·滿腦子都是搞錢·正興致勃勃·夙:「……」,感覺像是被扎了一針,一顆飽滿鼓脹的氣球,漏了。還發出悠長的「嗤」「噗啾~~」聲。
「我想搞錢。」言夙說,重新整理情緒。
梁飛正說著到家門口了,打開門請言夙進來,沒聽清他的話,還轉頭問了一句什麼。
言夙:「……」。
言夙真誠地、嚮往地吐露自己的心聲:「我想搞錢!飛哥有什麼推薦的嗎?」
——不知道這裡的人都怎麼賺錢?
「再去串幾頭野豬來可以嗎?」言夙想到能賣錢的野豬,雖然價格低了點,可這也是無本買賣。
言夙身上連一身完好的衣服都沒有,根本沒有「本錢」這東西。
哪怕光線昏暗了些,梁飛都覺得言夙那晶亮亮的目光有些灼人,但聽他提起野豬,就是串兒、串兒的,他就覺得遍體生寒——他不是不信言夙的武力值,就是因為親眼所見他的「勇猛」,心有餘悸呀。
「以,以言小兄弟的本領做獵戶自是可以的。」
「只是這野豬,總打的話,鎮上居民也沒天天吃的。」
——鎮上居民到也不是吃不起肉,可本就有屠戶每日賣肉,獵戶也會賣些獵物。所以不論是居民還是酒樓,每日能消耗的肉也就那麼些。
以言夙的能力,打野豬不在話下,可賣出去就是個麻煩——說不得還會因他這出色的「獵殺」能力,而受到全鎮下轄的獵戶們的抵制。
——即便獵戶不是言夙的對手,言夙怕也是要吃大虧。
梁飛有心想給言夙說一下這裡面的彎彎繞繞,現在他覺得言夙是什麼江湖歹人的可能性比較小了,但身驕肉貴、錦衣玉食的豪門少爺?
不論是從他「不通人情世故」的言語,還是一身細皮嫩肉來看,確實是像個高門大戶的富貴少爺。
——然而偏生他又極為能吃苦,那刮嗓子的干餅他明顯是吃不慣的,卻又吃的「津津有味」。
當真是個好矛盾的人,梁飛覺得自己想的都要掉頭髮了。
言夙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這話說的好好的,飛哥怎麼就走神了呢?
梁飛回神,頓時有些尷尬,訕笑兩聲,忍不住撓了撓自己的腦袋——他除了追蹤獵物、神情緊繃的時候,其餘時間就容易「深思」。
「先進來休息吧,賺錢的營生也不算一兩日就能找到合適的。」
跟著梁飛走進門的言夙頓時就驚了,他還想著明天就能掙錢,結果還可能一兩天甚至更久都找不到掙錢的事兒干?
這怎麼行?他可有兩個崽崽要養!
正這時,一個女子腳步匆匆從屋內走了出來,一見梁飛就是神色一喜,擔憂的將他上下一番打量。
——看樣子是還想上前動手檢查的,不過礙於梁飛身後的外人,言夙。
「這位是……」女子輕聲慢語,又打量了兩個除了手與臉乾淨些,其他哪哪兒都髒兮兮的崽。
梁飛意外的看著在家的娘子,又喜又驚,但好在他現在的對言夙身份的推論有變,也就沒太過緊張了。
緩聲給娘子和言夙介紹。
「唔……,嫂子……」言夙有些遲疑,不知道是不是這麼稱呼。
——主要是這位「嫂子」不太看著他,搞的他也有些緊張了。
梁飛又從言夙這含混的話語裡,聽到點赧然,連忙招呼著帶言夙去準備借他住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