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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夙臉色一變,將掀開一角的被子掖好,轉身出了門。
沈飛玹還在房中安靜的變換著表情,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察覺到言夙出去,先還以為他要過來自己這邊,一驚之後又很是疑惑。
——這才進家門沒一刻鐘,怎麼又要出去?
言夙出了門,就在門口站定,察覺他的氣息沒有遠去的沈飛玹更是疑惑。
實在是忍不住穿上了新衣服,悄默聲地撥開門,一雙黑眸幽幽注視著言夙的動靜。
——說不定他之前都是被言夙蒙蔽了,而現在言夙就要露出狐狸尾巴了。
沈飛玹想著。
而言夙,出了門後,他發現自己的感知範圍又擴大了一點——這就是無意識時也會吸納能量的壞處了,都不知道變強了。
當然,也是因為造成「異常」的那些人,離著落花村更加的近了。
以他們的這個速度,進村也不過是十分鐘之內的事情。
這些人也是言夙「較為熟悉」的,畢竟曾經見識過他們的「豐功偉績」——要不是言夙最後搞出了「靈異事件」,那些官差絕對不會找劫匪找的那麼用心,絕對會將損失都算在村民身上。
因為「靈異事件」說出來怕是沒有人相信,那些官差也為了保命,就將所有的稅糧丟失算在了那些劫匪的身上。
——這也算是言夙間接造成他們的鍋更大更重了一點。
言夙卻是沒想這些不為人知的「恩怨」,只是在確定對方的速度與目的之後,快速到了梁飛家。
之前梁飛與村長商議過後,就與言夙說過,也請他警惕一些,如果發現情況,一定要最快告訴他。
——梁飛是知道言夙的本事的,這樣對他們的村子也是一重安全保障。
言夙呼吸間已經躍到梁飛家的窗下,到底在這裡進出多日,言夙熟悉的很,在窗下敲的哐哐響。
梁飛剛睡下,迷迷糊糊的一驚,頓時冷喝一聲:「誰!」
出聲的同時已經一躍下床,拿下牆上掛著的弓箭,拉弓搭箭,護住了被驚醒的蓉娘。
蓉娘捂著嘴,胸口劇烈的起伏,驚魂甫定就想起自己的兩個兒子還在隔壁睡著,便要衝到隔壁去。幸好這時候言夙出聲:「是我,飛哥。有六十三人正奔著村子過來了。」
——這時候那些人就出了言夙的探知範圍,不過有了先前的估算,言夙還能掌握時間。
這驚悚完全不比窗外有人低多少了。
好在蓉娘可以稍微松下一口氣,只要不是歹人直接衝到自家之中,她就還能去護著自己的孩子。
當下也顧不上穿好衣服,只隨便披著外衫,拍了梁飛的臂膀示意一下,自己就房門外跑。
梁飛連忙也披上外衣,又取下箭囊,衝到門口給言夙開了門。
——要不是時間緊,他覺得言夙絕對不會是敲窗。
梁飛連忙問情況。
「六十三人,都是青壯,有不少是我那天見過的。」言夙說,但是更多是言夙沒有見過的。
也不知道是那天這些人沒有去,還是流民的隊伍之後又有所擴大。
聽的梁飛火大,忍不住要咒罵那些官差都被搶了稅糧了,竟然還能讓人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過的滋潤。
也就會跟他們這些平民百姓耀武揚威。
心裡雖然想了這些,但是聽到那些人恐怕一盞茶的功夫都不用就能進村,梁飛還是連忙道:「言兄弟,還請你去叫一下那些巡邏的青壯。」
梁飛自己自然是去叫了村長,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去將較為靠近村口的村民都叫到村中躲藏。
——哪怕最後不得不損失一些糧食,也不能有傷員。
六十三人,梁飛念叨著,心裡頭很是惴惴。
言夙點頭,又有些疑惑,雖然是六十多人,但言夙還是有把握對付的——他覺得梁飛應該也知道他有這麼厲害?
不過梁飛既然說讓他去找巡邏的人,他便去找就是了。
找人也簡單,甚至這幾個青壯離著梁飛家還沒多遠。
十個人一個小隊,倒也沒打火把,接著月光在村子內外來回「遊蕩」——畢竟沒有經過專業的訓練,就是順著村子的道路來回巡一夜。
這會兒還有人打著哈欠,勾肩搭背著,這呵欠就像是瘟病一樣傳染全部人。
一個就忍不住一邊打呵欠一邊抱怨道:「我看也就是村長想太多,都那麼大年紀了,還一點不經事兒。」
「不過是幾個流民路過,走了便不就好了,還得讓我們這大晚上的不得睡覺。」
下一刻,他的肩膀就被誰捏住。
他原還以為他身旁的兄弟,不想他說這種話,要是被哪個多嘴多舌的學去給村長聽,對他不好。
哪知道偏頭一看,他身旁的兄弟,一手搭在另一人肩頭,一手正擋在嘴強,打呵欠打的眼角都擠出淚花來。
這小子頓時背上一毛,要偏頭去看身邊到底是誰——他們不點火把,就是村長說怕被人發現,有所躲避。
都有不少人因此摔倒了。跟沒想到的是,他今日或許是見鬼了!
不然哪有人一點腳步聲都沒有?□□走路都是有腳步聲的,這黑布隆冬的說不定就得摔倒,腳步聲不得更沉重才是?
他的五官正扭曲著,卻聽到耳畔有個聲音道:「流民進村了。」
「你們趕緊去挨家挨戶通知村民。」